回到墨白府上,竟是人来人往的繁华场景,一箱一箱的东西被抬往前厅,我却毫不在意。
只一味的拉了墨白去宿院,直到屋子里我才甩开他的手,怒道“我曾说的话,你都记不得吗?”
他不答,只目光柔和掏出一方手帕为我擦着方才哭花过的脸颊,我反手挥开他的帕子,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多么害怕,害怕那是什么剧毒,害怕…”
我越说,他眼眸越亮,好像渐渐怀有了希冀和光彩般,可我的话被穆然打断。
“将军,郡主,宣旨封后的公公来了”不知萧炎何时站在门口,不辨情绪道。
我与寇墨白还是对面而立,眼光从未在彼此身上挪走过片刻,我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光渐渐寂灭,也清晰的感到我的心一寸一寸凉下去,原来是萧炎的话清晰的,落尽了我们耳中。
良久,我才干涩的开口“我害怕欠你的太多,难还”
“无妨…”他轻轻答道,也未说明,是他吃下的药丸无妨,还是我欠他的情义无妨。
“若瑶郡主接旨”
我缓缓下跪,道“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郡主夏氏,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朋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母天下,岂易哉!唯寇夏氏之德,乃可当之。特定三日后行大婚之礼,封后,号净玉”
“谢主隆恩”我深深叩首接旨,手心里却满满的冷汗,瞥了身旁的墨白一眼,他垂手跪着,长长的睫毛把他的眼色遮掩的刚刚好。
喜公公笑意满满,将手上的托盘递予我,上面有华丽的凤冠,纯金锻造,嵌十四颗夜明珠,下面的凤袍是鲜艳的大红,绣的是鸾凤和鸣的样子,我笑笑,淡淡说“美是极美的,就是不够利索”
“娘娘此言差矣,凤袍的繁琐才能体现咱们圣上对您的事无巨细呢”常喜笑着说,“就为了这衣服,皇上每天都得跑一趟制衣局呢,此情真是天地可鉴...”
我没答话,却看见凤袍边还有一道旨意,我狐疑的拿起来展开,上面是苏郁的字迹。
“朕与净玉皇后有结发之情,相许之诺,特立此诏,与其结百年好合,永不废后!钦此”
我心中五味杂陈,想起刚从服役园出来的日子,天天明媚,何时感情、阴谋、纠葛已经复杂到了这种程度。
“墨白”常喜走了许久,我们竟相顾无言的在这厅里坐了很久,看黄昏夕阳下黑暗入木三分“皇上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这次能够逃脱,我想带他能够远走隐居,我想把紫菀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这便是,我对你的最后一点请求了。”
墨白想了想,还是点下了头。
“不论夏家对寇家有什么恩情,你都已经百倍的还过了,日后你要好好保重”
寇墨白的心像捆上了巨石沉了海般,让他半晌没能开口,到最后,他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只道“纯净如玉,他给你选了个好封号”就转身消失于夜色中。
这一夜。
“紫菀,玉儿,此去凶险...”烛光下,我们蜷缩在一张床上。
“我听见你跟寇将军的对话了,”她柳眉皓齿苦笑一声“我是要跟着你的,如果没有你,恐怕我也没法从服役园出来”她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寇将军对你、对我,终究是不能一样的。
“玉儿也要跟着姐姐”玉儿靠在我臂弯里吐了吐舌头,软软的,香香的。
从我在服役园意外的逃脱后,所有的事发生的太多也太快,仿佛那一步就踏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如果有什么不曾改变,那恐怕就是玉儿了。
倒计时一天的日子。
次日的第一缕阳光本是我本将出发的日子,可如今,我们只能今夜半突袭。
我换上了一身骑装,去宿院寻墨白同去前厅议事。推开门却不见他的踪影,只见桌子上放着一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