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小凡哼着小曲,用草绳系着小黄金王鳝往回走。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中药味道。
扭头一看,一个年龄与他相仿,但身材特别健硕的年轻人,正在路旁煎药。
他拿着蒲扇往煤炉子里扇风,刺鼻药味就是从这边飘了过来。
年轻人身上的衣服浆洗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裤子上还带着补丁。
“阿土,又在给叔叔煎药呢?”
李小凡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阿土全名李红土,是李小凡的发小。
两人从小玩到大,小时候是一起掏鸟蛋捅蛇窝的铁哥们。
不过阿土一直成绩不好,初中就去县里打工去了。
李小凡高三那年,阿土的父亲在工地砸伤了胸口。
虽然抢救回来了,但人也废了,卧病在床,起身都困难。
阿土的娘死的早,他只能回村来照顾生病的父亲。
这一照顾,就是好几年,明明是同龄人,此时阿土的脸沧桑的像大了李小凡十岁。
“小凡!”阿土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
李小凡也不多说,将黄鳝扔在一边,主动跑过来给药炉子扇风。
“没事没事,不麻烦你。”阿土咧着嘴笑了笑,要抢过蒲扇。
李小凡却拽着扇子不给他:“行了行了,哥几个搞这么客气干嘛,你一个人煎好几炉药,忙得过来么?”
阿土憨厚的摸了摸脑袋。
忙不过来其实……
上次在家就把药煎糊了,屋子里一股糊味,搞得他爸咳嗽半天,吓得阿土只能在外面煎。
“谢谢你,小凡。”
李小凡笑了
笑,他不是为了赚功德才来的。
看着阿土的父亲卧病在床被病痛折磨,又看阿土忙上忙下潦倒困顿,他心里难受的要命。
每回过来,碰到阿土煎药,他都主动帮忙
“咳咳咳!阿土,咳咳咳咳咳,是,是谁来了?”房间里传来粗重的咳嗽声。
“小凡来了,帮我煎药呢。”
“小凡是好孩子,咳咳咳咳,你不能白让人家帮忙,去,拿几个土鸡蛋给他。”
“不用,叔,你这就见外了,土鸡蛋你留着补身体吧。”
“见外个屁,你都帮我煎了好几回药了,我都记,咳咳咳,记得,咳咳咳咳咳!”
房间里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咳个不停,阿土脸色一变,赶紧冲进屋子。
咳嗽声越来越大。
“咳咳咳,呕……”
“爸!爸!!!”阿土在屋子里带着哭腔惊呼起来。
李小凡见势不对,也赶紧冲了过去。
却见躺在病床上的李德福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唾沫,地上一滩血渍,旁边的阿土一边抹泪一边给他拍着背。
“小凡?”李德福抬起虚弱浮肿的眼皮子,脸色惨淡的吓人。
“别进来,别进来,别吓着,咳咳咳,吓着你……”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很重的气声,软绵绵的。
看着地上的血迹和李德福痛苦的样子,李小凡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叔,你别管我,好好休息。”
“嘿,我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李德福叹了口气。
“您别这么说。”
“爸,你……”
“好了好了,男子汉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李德福虚弱瞪了儿子一眼。
“去,去,别管我,我把血吐出来,心口舒服多了,你听我的,去拿几个土鸡蛋给小凡带回去。”
阿土眼神忧虑的看着李德福,又不敢不听他的话,只能转身拿鸡蛋去了。
李小凡在一旁皱了皱眉,神情有些沉重。
李德福早年是在工地里砸了胸口,伤了肺,病根落下之后越来越严重。
近几年更是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