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父亲唤了几声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突然问道:“父亲,孩儿想离京。”
韩四儿最近的生活不错,自从上次赌坊被查之后,他的账务也一笔勾销,吃一堑长一智,他认识到自己先前混沌是不对的,便央着自己姑姑韩嬷嬷给找了一个差事,在赵文云的庄子上做了一个长工,因为他卖力气,又懂得讨好人,再加上自己姑姑的面子,很快就成了一个小管事。
这是成为小管事之后第一次出来玩儿,本来是抱着喺瑟的心情走到原先跟狐朋狗友一块儿玩儿的地方,才走到了一个胡同就突然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冒了出来,不由分说的将人给打晕了过去。
韩四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给泼醒的,寒冬腊月,冰冷的水落在身上,冻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抬起头来。”下巴被人捏住,硬逼着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韩四儿发现他见过这人,先前曾经被赌坊的人抓到过这里来,也在庄子上见过,是大殷的三公主。
此时赵荣雅轻抿了一口热茶,头也没抬的问道:“韩四儿,你先前说,赵文云曾经在一次清醒过来后,嘴里喊着‘我不是死了吗”可有此事?”
韩四儿一愣,没想到会被问道这件事,有些踟蹰的说:“我确实听姑姑说过这么一句,但是时间久了我也不知道真假。”
赵荣雅冷眼瞧着韩四儿,不知道是不是上位者身上独有的气质,韩四儿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样,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赵荣雅淡淡的说了一句,韩四儿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想要逃,但是他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扭动两下身体。
“可,可能是我记错了。”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么一番话,韩四儿心中越发的不安,屋里很安静,如今已经到了寒冬腊月,外面的阳光却很好,屋子里又烧着煤炭,暖烘烘的,韩四儿没来由觉得这里很热,额头上的汗悄悄滑落到了下巴处。
赵荣雅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可知道,骗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给我打,打到他想起来为止。”
韩四儿未曾反应过来,拳打脚踢就朝着他来了,身上疼痛剧烈,他只能求饶,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偏偏那个下令的人站了起来,手中轻轻摇着美人扇,“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说罢,轻移莲步缓缓地走向了了后屋,丝毫没有管韩四儿的求饶。
“公主,会不会出人命?”杏儿扶着赵荣雅到了后屋,听着前面传来的惨叫声,于心不忍。
“放心,死不了。”赵荣雅扭动着手指上的玉戒指,淡淡的说,“告诉他们签字画押,承认了就好。给我换身素点的衣服,太后病重,我这个做孙女儿,总是要去看看的。”
杏儿偷偷瞄了一眼前屋,应了下来,“是。”
炭盆中火炭发出清脆的吧嗒声,屋子里暖烘烘的,宫女静静的站在两旁。
帷幔高高挂起,让屋中投进了几分阳光。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床上传来,赵文云轻轻为太后抚背。
“哀家没事。”太后抓着她的手说。
“祖母,我瞧着你这几日怎么咳嗽比先前还重了几分?是不是又偷偷吃了辣菜?”赵文云问道,边说边从旁边拿了一碗水,送到了太后嘴边。
赵文云知道太后是无辣不欢的性子,如今已经快到了腊月下旬了,前世太后就在此时没的。她心中多了几分的不舍。
今生回来,虽说跟太后的情谊不深,可是能够感觉到太后在尽力的弥补。
赵文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到底是自己的祖母,自从前几日来看太后发现她在吃药,赵文云就每日来,看着太后吃了药才离去忙自己的事情。
太后喝了几口水,边摆了摆手,轻咳一声,“你都这么千叮咛万嘱咐了,御膳房哪里敢给哀家做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