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珍珠回到家已快11点,司翎乐提着小提琴盒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怕惊扰休养中的司妈。
“巧...”
这声微弱的呼唤很吃力,是中风病患复原时,试图发音说话却没那么清晰的状态。半躺在升降床的司妈,右半身依然不便,左侧机能恢复70%。
耳力好的司翎乐,赶紧走进司妈房里,坐在床前的小凳子,握住司妈的左手。
“妈,是不是脚又疼了?明天让复健阿姨再帮你好好的按摩。”
司妈发出一个单音,左手手指指向墙上的时钟;司翎乐知道那是母亲心疼她超时表演的讯号。
“快终场时,有一位新客人点了韦瓦第的春,小费又给的很大方,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司翎乐带着撒娇的笑容,望着母亲。
黑珍珠有个传统,快散场时客人加点曲目必须给足小费,这笔小费完全属于演奏者,餐厅不分成;
一来激励演奏者尽情“加班”,二来也让一时兴起的客人满意,小费就会给得大方。是个颇高明的双赢策略。
“妈...这病...你...别...累倒。”
说着说着司妈的眼框红了。
自从司妈恢复意识后,她一直觉得自己拖累女儿,很内疚;
“原本女儿是前程美好的大家闺秀,如今变成在餐厅表演的艺人,还为了多挣点钱为我治病,每晚超时工作。
如果孩子她爸不搭上那班失事飞机,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女儿也不需要卖命赚钱,而是嫁给傅晏!”
一想到乐乐嫁给傅晏,病中的司妈,懊恼立刻消掉一半。
“虽然乐乐极力隐瞒,但从种种迹象,我确定是傅晏用钱打发关家,让乐乐主动对外宣布退婚。
这么无情无义的男人,哪有资格娶我女儿?还好退婚了,不然女儿嫁到厉家,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司妈和司父是自由恋爱结婚,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女儿高攀厉家,因为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不爱了,那就离开,不需要委屈求全。
“傅晏并不爱乐乐。富贵圈子里的不幸婚姻太多,我心底雪亮;虽然乐乐因此保全,没有为家族利益陪葬自己的幸福,但傅晏这小子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琚竹月,一定要教训傅晏,出一口气。”
每次想到这,几度丧失活力的司妈,就激起强大的求生欲,心思七十二变,认真积极做复健。
“右脚....三步。”
司妈左嘴角微微上扬,左手指,努力伸出三根。
司翎乐宠溺的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司妈
“很快就能走五步了。妈,等你好了,我们又可以四手联弹了。”
“嗯!”
刚刚那几句话,已经耗去司妈本日最后一丝精力,她的眼皮沉重的阖上,很快睡着;毕竟还在病中,精力体力非常欠缺。
司翎乐把升降床调成睡卧模式,再帮司妈盖好被子,留下一盏小灯,让房门虚掩。
坐在客厅沙发上,司翎乐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留下两行清泪:
“三年前,爸爸生日时拍的全家福;那时,大家多开心,笑容多么温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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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妈曾是音乐老师,琴艺歌艺具有国际水准的她,常常和司翎乐在家里举办小型音乐会;
“乐乐,妈妈弹钢琴唱歌,你拉小提琴,咱们和几个阿姨、姐姐妹妹、小哥哥,一起度过愉快的下午。”
当时的客人,都是司父商场伙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