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骡子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瘪咕了,丧头耷拉脑的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冲我一咧嘴:“完犊子了,没唬住他!”
我苦笑不已。
神舞跳起来确实很吃劲,让他带伤上阵肯定行不通。
见我俩吃瘪,屋里那位居然又特么得意洋洋的唱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换了个桥段:“我正在城楼…观山那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哎呀卧槽,空城计!
这特么是笑话我不敢进去啊!
我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一跺脚,行,你特么给老子等着!
我直接把鞭鼓递了过去:“骡子,打鼓!”
铁骡子还在犹豫要不要接,里边的褚先明又特么笑了。
这回连词都省了,直接就给我来了句,呵呵…呵!
显然,只有笃定我请不来仙儿,他才会不拿我当回事。
想不到他竟连我的底细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可那又如何,老话说,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今个就算死,也得请来胡三太奶,不然下了地府,也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小小鼓鞭一尺三呐,五彩飘带上边栓……”
我索性也不等铁骡子上手了,自己打着鼓点唱起了狐仙曲儿!
一边唱,我一边扭,一边盯着屋里那个戏子!
见他居然还在唱,我更来气了,跟我较劲是吧,行,你唱你的京腔,我唱我的神调,别以为是个外来的和尚就特么会念真经!
就在我气血上头,恨不得把鼓敲破的工夫,忽然觉着脚底下有点飘。
难不成一天没吃饭,饿迷糊了?
可紧接着脸上、手心同时开始发烫!
我顿时一激灵,来了?
我激动得嘴都开始哆嗦,唱词都跑了调儿!
可即便如此,那股子热乎劲却还是在体内飞涨,几句词儿的工夫,四肢百骸都跟着热了起来,脚趾、膝盖、胳膊肘陆续爆出清脆的响动,劈啪之声好比过年放炮仗,从里到外都透着喜庆!
等我抬眼再看屋里头,那些本来黑漆漆的地方,全亮堂了!
扭捏作态的褚先明,此时仿佛纸片子糊的一样,举手投足都是轻飘飘的!
我鬼使神差的发出一声呲笑:“灯笼皮成精,你特么装的哪门子玻璃纸!”
这话里的每个字,都透着居高临下的鄙视,虽然我也分不清究竟是源自本心,还是出自老仙之口,但有一点我非常清楚,这回,我是真把胡三太奶请上了身!
褚先明动作一顿,缓缓转了过来。
此时他的模样,硬是把我给看乐了:“哦豁,好喜兴的腮红!”
那就是一个纸扎的引路金童,半透明的身子上套着青色的袄子,戴着瓜皮帽,偌大的眼珠子像个鱼泡,两腮就像糊了块狗皮膏药,衬得小嘴都透着鲜红。
别看他像个纸糊的,表情却很生动,看见我的一瞬间,他眼珠子瞪得溜圆,一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他也顾不上唱了,着急忙慌的一挥手,门板咣当一下关上了!
这我就更乐了,半拉门板,你关它有啥用?
可还没等我动作,就瞧见门洞里呼啦一下子扬出无数纸钱,不知从哪儿涌起一股子邪风,吹得纸钱漫天飘荡,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紧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唢呐声从地底传出,随即,笙、钹、锣、鼓齐鸣,鼓乐声中,那些飘落地上的纸钱,就好似活了一般,竟然和着拍子,抖了起来!
“王富贵儿你死的好惨呐……”
随着一声哭嚎,屋门大开,一层不知是烟是雾的黑气,贴着地面滚滚而来!
天色顿时变得昏暗下来,黑气所过之处,地上那些纸钱好似被点化了一般,扭动着从地挣脱出来,转瞬间便化作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撒钱的、执幡的、捧盆的、抬棺的,人人各行其是,个个泪流满面!
这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