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就是因为她,你才会在十几年前杀上青衣楼……”
“闭嘴!”祁天臣喝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激动。
中年人微微一笑,将酒杯推到了祁天臣的面前:
“喝下这杯酒,你会在醉梦中见到她。”
“你以为我会相信?”祁天臣皱紧了眉,他的刀渐渐逼近,在中年人的颈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到底想干什么?”祁天臣低声道。
“我已经说过了,只是想请你喝杯酒,哦,还要告诉你一些事。”
中年人懒懒道。
“一些十几年前的旧事,既和你有关,也和江逸有关,
还和她——有关。”
“所以我才会让你喝下这杯酒,我想让你在醉梦中,看到一些十几年前的,那些旧事。”
中年人用手指轻轻轻轻推开了祁天臣的刀,淡淡道: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在骗你,或者酒里有毒,然后——杀了我。”
中年人的神色很是平静,眸子里,说不出清醒还是醉。
他就这样看着祁天臣,似醉非醉。
祁天臣也看着他,神色复杂。
但祁天臣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刀,然后——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中年人没有说谎,这真的是一杯绝世之酒。
祁天臣很快醉倒在了桌子上。
“江湖十年多旧事,一朝醉梦知前尘。”
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他看向了窗外。
窗外,渐渐黄昏,八月十五,中元的明月,很快就要升上来了。
“马上就要天黑了。”中年人喃喃。
“马上就要天黑了。”秦城城有些担心,“祁先生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江逸没有回答,他紧紧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院里,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
但是没有人去动筷。
院外响起了脚步声,江舟抬起头,青儿也抬起头,江逸和秦城城也抬起了头。
但他们并没有看到祁天臣。
而是江逸和江舟的父亲——御史台台院下侍御史,江谨轩。
江谨轩似乎刚刚才从御史台回来,看到江逸和秦城城的神色,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今年的中元夜,不会平静。
“看来,今年的中元夜,不会平静。”
深宫之中,封翊君轻轻叹息,他抬起手,蝴蝶飞离他的手指。
“何事?”珠帘里,武太后的声音缓缓响起。
声音很平静。
“楚婕妤传来消息。”封翊君低声道,“今夜,青衣楼的人,出现在了江府。”
武太后没有任何的惊讶,她在珠帘里,神色依旧平静。
她的面前摆着一张棋盘,她一个人,执黑白两子。
因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人有资格和她对弈。
“然后呢?”武太后落下一子,淡淡道,“青衣楼的人出现在江府,那又如何呢?”
“从太宗,到如今,历经太宗,高宗,中宗,数十年的光阴过去,我还坐在这里。”
武太后再落一子,然后她站起身,审视整个棋盘。
“只是一个青衣楼,又能怎么样?”
她掀开帘子,一步一步,缓缓走出宫门。
封翊君随侍其后,甚是恭敬。
“今晚的月亮,很圆。”武太后抬起看着空中那一轮中元之月,缓缓道。
是的,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也很清澈。
江府的庭院里,月光如水。
但水里,却出现了一抹青。
爱笑的青。
也是那十二抹青色之中,最为年轻的一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