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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的一家三口, 就是魔鬼的一家三口。
在大概搜查了一番木屋后,达利安带人打开了谷仓, 一开门, 一张巨大的桌子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它有黑又有红,上面的红还是新鲜的, 这应该是屠夫一家分解死猪时用的。
桌子很臭, 谷仓里的稻草堆更臭,而且那种臭绝不是正常稻草霉变腐烂时的臭味。有黑色的, 粘稠的液体,从稻草中流出来。达利安拿草叉拨弄了两下干草堆,一张青灰半腐的死人脸露了出来。
达利安调来了大块的帆布, 铺在院子里,警员们得以将那些衣服与鞋子、随身物品等从狭窄昏暗的室内拿出来,铺在帆布上分辨归类。
“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大麦克忍不住嘀咕。
“鬼知道。”戴里克回答着,“哦!见鬼!”
他抱着的那团衣服里, 有比活老鼠的窝更恶心的东西掉了出来, 那应该是被压扁的老鼠,还是半腐烂的。
这看起来并不是太大的木屋,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鱼尾区警察们来说,依然充满了“惊喜”。
另外一边, 奥尔跟着这边的屠夫走进了他的肉店。
这里和长沟街的肉店布置差不多, 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超长的案板,上面放着半扇猪肉,要买鲜肉的, 都是从这上面剁。左右两边则是玻璃柜台, 里边放着火腿、肉肠和熏肉。鲜肉铺不能保证每天把肉卖光, 于是将剩下的肉做成半成品,也成为了必然。
但是从半熟制品的数量看,这家生肉铺的生意,可不大好。但是,他做出的熟肉,会比街对面的熏肉铺卖得更好吗?所以,虽然一个生,一个熟,但这两家店还是存在竞争关系的?
屠夫站在奥尔的背后,奥尔一转身,视线正和他直勾勾的眼神撞上:“请问,您的猪肉从哪来的?”
“我自己收的。呸!”屠夫将一口浓痰吐在自己脚下,抬脚碾了碾,“自己收的猪肉才最干净,我见过给老乔治送肉的那家子都脏得要命,他们的猪也脏。”他又吐了一口痰。
奥尔觉得,他说的话,比在外边时更多了。
他抬起小隔板,走进柜台里边,这里的石头地面油乎乎的,有老鼠在墙角啃着碎骨头之类的东西,胆子大到奥尔距离它只有十几公分也依然不离开——黑死病和鼠疫目前还没在城市里蔓延开,真的是神祇保佑了。他回去一定要再次狠抓一下厂里的卫生。
不过,现在奥尔没管这只老鼠。他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妥,直接走向了肉店的后门。
他推了一下,后门是锁着的。
“我也不知道钥匙在哪,警官。”屠夫憨厚地笑着,他咳嗽了半天,没有咳出浓痰,所以只啐了一口唾沫。
奥尔微笑:“我会赔偿的,先生。”他对着锁头所在的地方拍了一下,随着“咔吧”一声,门开了,锁的质量很好,没坏,但门框的质量不好,所以锁从上面掉下来了……
屠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看被奥尔随手放在玻璃柜台上的锁,又看了看缺了个大洞的门框,再看了看奥尔。他不确定到底是锁没装好、木门糟烂了,还是这个娃娃脸的警察,真的力气大得惊人。
熏肉铺整个就是个大作坊,但鲜肉铺却是前店后宅,从肉铺的后门进来就是一个很小的院子,院子中央固定着一张大概是用来屠宰的实木桌子,桌子周围的地面是厚厚的血垢。院子的另外一边是一座破旧的二层小楼,一楼的门敞开着,能看见厨房。二楼所有的门窗都紧紧关闭着,而且,二楼没有玻璃窗户,只有老旧的木窗。
奥尔正要走向二层小楼,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肉铺虽然狭窄但是足有两米高,并且还插满了碎瓷片的院墙上。
“哇!”奥丁眨着灰色的眼睛,那些碎瓷片是防人的,虽然它有着巨大的身体,但它们对它依然毫无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