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苍拿了把小板凳坐在院前,手上捧着个大搪瓷杯子在喝茶。
说是搪瓷杯子还是有点小瞧了它,确切来说可以说是一个搪瓷缸子,真的是和脸一样大。搪瓷杯底部的漆掉了一圈,因为被摔了很多次还有好多坑坑洼洼,手把处还能看出修补的痕迹,杯身上写着“戒骄戒躁,力争上游,奖给先进工作者,xxx市革命委员会”。
这还是姥爷年轻的时候因工作出色,被评为优秀村干部,革委会奖励的杯子,当时在村里还引起了轰动。所以,就算经历这么多年,修修补补,这个搪瓷缸子还依然□□的工作着。
小舅一边拿着茶盖子撇着浮沫,一边享受的喝上两口,看表情很是惬意。抬眼看着沈慕晴教育他家儿子,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儿子即使在大冬天也汗流浃背的在扎马步,一点也不心疼,想要收获就得付出。
不仅是不心疼呀,你说怎么着,怪的很,嘴里的茶还更好喝了。
李苍深喝了一口茶,他果然是个对儿子爱的很有深度的爸爸。
李浩: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李苍是个爱茶之人,他捧着个搪瓷杯子喝茶就能喝的心满意足。在李苍看来,喝茶哪有那么多讲究,喝茶,关键还是茶和水,茶好了,水好了,装茶的杯子都不重要。
他爱喝茶,但从不玩茶具。听说茶壶还有什么西施、秦权、汉铎、美人肩、鱼化龙等等很多的名头。他也听茶友提起过,但从不参与。
他喝茶喝的是一个茶的味道,那讲究的人家喝的是一个意境。
茶汤透亮,香气饱满,兰花香馥郁,入口微苦,后有回甘,真是一壶好茶。李苍喝着喝着还叹了一口气,美中不足的就是茶青炒过了,有些糊,可惜了这么好的茶,让哪个新手炒制的,这也太败家了。
看向拿着个小棍,正纠正李浩动作的沈慕晴说道“晴晴,这茶哪来的呀?”
“就山上那颗老茶树啊,姥爷炒的茶,舅你没喝出来啊?”沈慕晴头也不回的回话,又敲了一下因为他爸和沈慕晴聊天偷偷站直了一点的李浩的腿,“蹲下点!扎马步要底盘稳!”
山上有一颗老茶树,树冠高大,有5米多高,十来米长,树龄据说有几百年。姥爷说他小时候这茶树就长在这,几十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村里人不去外面买茶叶吃,都是自己拿个袋子去采这棵树上的茶叶,自家大锅里炒了。这棵老茶树每年长的茶叶能够供应全村人喝。
以前,物资匮乏,信息传递也不畅通,根本没听过什么龙井、铁观音、太平猴魁、正山小种等等,在他们的观念里茶就等于山上这棵老茶树上的叶子。
自家采的茶没有那么多讲究,茶叶嫩的老的都有,炒的也不尽相同,火候也掌握的不是很好,平时干农活累,抓一把,泡壶浓茶,可以解解乏。
老茶树的茶叶李苍喝了几十年,他敢肯定不是那个味道,但看看这茶叶的形状,还有微糊的口感,又有点不确定了,确实像他老爹的手艺“这茶喝着像新炒的茶,不像是老茶树的茶啊”
“我在老茶树附近挖了颗小的,移栽到我大棚里了,大棚温度高,我看它又重新抽芽了,就采了些让姥爷炒了,舅,味道咋样?”
老茶树底下,还有很多半人高的小茶树,估计是老茶树的子孙。别看下面的小茶树才半人高,但实际上茶树生长的特别慢,这些估计也有几十年的树龄。
沈慕晴之前上山的时候,挑了颗半人高的小茶树,移栽进了自己的大棚中。免得想喝茶了,姥爷还得爬山去采茶,忒麻烦。
茶树长的慢,沈慕晴就经常给小茶树加个餐,输送点木灵气。但它还是生长缓慢,好不容易前段时间抽了点新芽。沈慕晴就怕不急待的采了点来尝尝味。
沈慕晴自己的标准太高,沈妈和姥姥本身也并不是茶叶爱好者,姥爷是不管沈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