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
只能自己先逃。
对于石头船，她已经尽力了。
魔气溃散的速度很快，楚红袖才下定决心，魔气已然不足十丈。
这个距离，也就一眨眼的事情。
“小诗！”
楚红袖抹去眼中的挣扎，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正色说道：“对不起……”
“你不用这么说。”
唐小诗操控着青莲明灯，在漆黑的海面上，昏黄的灯光将她照映出圣洁的光辉。
“大难临头，各自安好。”
听着唐小诗平淡的声音，楚红袖心中升起了愧疚之意。
不过，她很快就收拾
好了心境。
“保重！”
楚红袖收回了九尾，释放出漫天妖气，向外飞去。
“哪一日我见到李星河，一定会向他请罪的。”
楚红袖最后的声音，被海水淹没。
“哎……”
阿秀站在了唐小诗身旁，想要伸出手，安慰这个看上去还很坚强的女子。
可是……
面临死亡，甚至比死还惨，成为没有自主意识的魔人。
连她这死过一次的人，都无法坦然面对。
而唐小诗。
她可是李星河的挚爱啊。
“小诗……”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唐老爷子神情枯槁，眼窝深陷。
一个阴魂，在这波澜壮阔的血海之上，能够走到现在，可谓是实属不易。
他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别怕。”
唐老爷子深处青筋暴突的手，一如在人界之时，拍打着孙女的头顶。
“爷爷，我不怕。”
唐小诗略带委屈，眼泪竟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我只是害怕自己，变成魔人以后，还会记得李星河吗？”
唐老爷子呼吸微微一滞。
孙女对李星河情根深种，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然而……
时间已经不容许唐老爷子再出声安慰，十丈距离，魔气已然到了石头船的边沿。
“小诗，要活着。”
唐老爷子纵身一跃，主动冲入了魔气之中。
刹那间，扩散而来的魔气，
卷住了唐老爷子的身体，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魔人。
唐老爷子很快失去了理智。
但。
他张开变大的身躯，以残存的执念，吸收了所有靠近石头船的魔气。
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爷爷……”
唐小诗没有哭喊，怔怔的望着越来越大的魔人，这就是当年的唐家脊梁。
哪怕没有修为。
也能以执念护住后人。
“小诗姐，快看……”
阿秀紧张的抓住楚人王健硕的臂膀，内心一片惶恐。
唐老爷子毕竟只是阴魂。
他只能阻挡魔气刹那。
“还是要死吗？”
唐小诗脸色惨白。
下一刻，听到一个稳住的声音响起。
“秀儿，小诗，你们保重。”
楚人王手握长刀，站在了船沿之上。
这位存在感微弱的傻大个，在这一刻，想到了效仿唐老爷子。
阴魂都能挡住一瞬。
他筑基境巅峰的修为，应该能护住更长时间。
最好能拖到尊使赶来。
“楚大哥，你别……”
“你走了，我怎么办？”
阿秀已然泣不成声。
如果能活，谁愿意死？
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楚人王，眼眶湿润，傻乎乎的用衣袖擦去眼泪，纵身一跃。
“啊……”
阿秀绝望大喊，在这一刻，她竟然捂住了双眼，自欺欺人的不去看楚人王跃入海面的情形。
只要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