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寒暄过后,恭王心中有了底。
这些年来,他虽然和沈临州一直有书信往来,但他们一个在邕州,一个在京城,谋划的也是大逆不道之事,因而就连书信联系都不多。
如今恭王偷偷进京,闹着被皇帝发现的风险,便是为了见一见沈临州。若是沈临州不能让他满意,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人当做垫脚石。
但现在看来,虽然沈临州病弱……不,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沈临州病弱,不会对恭王产生威胁,恭王才会这么快接纳他。
只是一个病秧子而已,等自己榨干了他的利用价值,便是他的死期!
身为皇帝的兄
弟,恭王与皇帝一样有着凶狠无情的一面,尤其是在大事之上,他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儿进京打探消息。
自始至终,沈临州就好像没有察觉到恭王的目光似的,仿佛一个一无所知的没事人一般,喝过热茶后道:“王爷想必已经知道京城里的情况了,眼下太子被禁足,三皇子异军突起,丞相府两头为难,皇上……”
他抬眼看着恭王的神情,后唇道:“皇上已经将鬼医留在了宫里,至少性命无虞。”
“本王倒是听说鬼医从前是在你府上做事的。”恭王道,“怎么如今却把人给弄丢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想要的东西沈某给
不了,就这么简单。”
“喔?”恭王来了兴致,“他一个医者能要什么东西?”
沈临州缓缓吐出三个字,“血灵芝。”
恭王一愣,皱着眉思索须臾,摇头道:“本王闻所未闻。”
“据说是一本古书上记载的东西,在沈某看来,那老东西就是异想天开。普天之下的奇珍异草大多都被皇上掌握,宫里都没有的东西,沈某又怎么可能有?”
“这倒是。”恭王不清不楚地笑了笑,随即撇开了这个话题,“虽然你与本王往来已久,不过本王仍要问你一句,做个摄政王有何不好,非要与本王掺合?”
闻言,沈临州拿
着茶杯的手一顿,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王爷若是不信沈某,今日又何必来此?”
这下子恭王的表情也不太好了,就算他问的有些鲁莽,却不代表沈临州可以出言讽刺。
但很快,沈临州又道:“如今皇上已风烛残年,却不肯让沈某好过,想来王爷也听说过沈某曾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事。所以……”
“为了沈某与沈某的夫人,沈某自然得深思远虑,未雨绸缪。而太子刚愎自用,三皇子只当沈某是他的绊脚石,如此一来,唯有王爷是最好的人选。”
“当然了,若是王爷怀疑沈某的用心,今日,沈某只当没见过王爷。”
远离京城这么多年,恭王非但没有熄了心思,反而因为当年被打压得太狠,如今想要推翻皇帝的念头越来越盛。
但他不是傻子,在这个早就物是人非的京城里不会轻信任何人。
当然了,沈临州是不一样的,这些年的书信往来到底为他们之间搭建起了些许信任的桥梁。
所以在试探之后,恭王大方一笑,“贤侄莫怪,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本王也只是想试一试贤侄的决心而已。”
“目前看来,贤侄果然是……”
“年轻有为啊哈哈哈!”
恭王起身笑着拍了拍沈临州的肩膀,两人的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