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沈临州已经一只脚踩到了马车上,听到宁锦辰的话他没有收回脚,反而干干脆脆地上了马车。
姜云姒正掀着马车帘子等他,在沈临州坐进马车后也不顾宁锦辰难看的脸色放下了帘子,阻隔了视线。
“沈大人……”
马车外宁锦辰的声音夹杂着怒气。
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掀开马车上的小窗帘,露出沈临州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三殿下恕罪,臣受不得外头的寒冷,只好先进了马车。”
“你……”
宁锦辰刚要开口,沈临州就又接着说道:“方才
听三殿下的人说三殿下琐事缠身,无暇顾及于臣,故而还请三殿下不必送行。回京的路臣尚且认得,就不劳烦三殿下了。”
宁锦辰一愣,心中先是恼怒后是不满。
昨日夜里确实是他让人毁去了摄政王府装着银屑碳的马车,因为他算准了沈临州受不住秋日一早一晚的寒冷。
而且今日还特意吩咐了管理杂物的管事,让他多刁难一下沈临州,可谁知沈临州居然直接就要收拾走人。
若是他走了,自己又该找谁立威去?
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拉拢大臣们的机会,若不好好把握岂不是愚蠢?
沈临州便是他千挑万选的目标,一来,沈临州是人尽皆知的大奸臣,不知有多少大臣想将其除之而后快。若是自己为那些大臣出了头,岂不是能为自己赢得好名声?
二来,便是对沈临州身份的怀疑,就像一根刺似的扎在他的心头,只有除掉他,自己才能安心!
让沈临州和宁怀昌两虎相争虽是好算计,但若能多一层保险,那么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经过一番思索,宁锦辰重新组织了语言道:“父皇和皇兄昨日才离开,今日沈大人便迫不及待地要走了,只怕会让人疑心。沈大人不如再等上几日?”
“等?”
沈临州的面容白得像鬼,却越衬得他的嘴唇殷似血,“臣倒是等得,但就怕三殿下等不及想将臣当做垫脚石了。”
他毫不在乎地点破了宁锦辰隐藏的内心。
“不过臣生来桀骜,做不得任何人的垫脚石。”
说罢他后唇一笑,“臣这一走,猎场中再无人能与三殿下争锋,对三殿下而言难道不是好事?”
接着便放下窗帘,直接说了一个“走”字。
“殿下,可要让人拦住他们?”近侍问道。
“蠢货!现在人人都知晓摄政王将要回京,若是本殿下一而再再
而三地阻拦,岂不是贬低了本殿下,抬举了沈临州?”
宁锦辰横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停留在了一个阴狠的表情上。
“这块垫脚石,本殿下踩定了。”
不过他又觉得有些奇怪。
昨天晚上他试探沈临州时,沈临州可没有今日这般的夹枪带棒。难道是因为昨晚毁了他们的马车,让沈临州恼恨上了?
宁锦辰暗暗思索着,看来果然还得小心行事才行,不能再贸然动手。
宁锦辰想趁着大好的机会尽快拉拢在猎场里的大臣们,然而沈临州的离开到底引发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