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如何?他还不是只能躲在御书房中妄想长生,儿臣身强力壮,熬也能熬过他。”
宁怀昌一开口就让娴贵妃忍不住皱眉,还好她方才就把宫女太监们遣退了出去,否则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宁怀昌这个太子之位就未必做得稳!
正在修剪花枝的手便猛地一顿,将金剪子重重放在红木花几上,只见娴贵妃投来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太子慎言,这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的。”
宁怀昌被她看得有些烦躁,索性哼道:“儿臣哪里说错了?他便是老糊涂了,儿臣今日不过是冲动了一些,到御书房去求见时他竟对儿臣视若无
睹,还让寿安公公搪塞了儿臣。”
“父皇已经上了年纪,早该放下手中抓着的权利颐养天年了,若是儿臣……一定能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
“开创盛世?”
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话,娴贵妃原本还有些恼怒,可这四个字却让她笑出了声。
“你以为盛世是那么容易开创的?皇帝年轻时杀伐果断,四海升平,尚且没能创造盛世,你?不过是仗着年轻罢了,年轻好,年轻气盛,异想天开却是笑话。”
“母妃!”
宁怀昌被她说得恼火,他自己哪里没本事开创盛世了?只不过……只不过没人给他机会而已!
见宁怀昌恼了,娴贵妃才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有这样的心思也好。不过你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本宫,说吧,究竟是为了何事?
知子莫若母,哪怕是养母也是一样。
娴贵妃一直都知道宁怀昌想要尽快继位做皇帝的心思,而她也十分支持。
毕竟皇帝的宠爱只是一时的,更何况皇帝如今只爱长生,对自己也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偏爱。若有个做皇帝的儿子,她这一生才不会输,她才能永远高高在上,做最尊贵的女人。
宁怀昌看着她,话都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因为害怕而不敢说出口。
娴贵妃眉头一皱,
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你别告诉我是你又惹事了。”
把姜婉若丢在姜家,轻薄姜云姒,污蔑沈临州,其实也不算……不算惹事吧?
宁怀昌的思绪飘远了,谁让那些人一个个都不顺着他,明明都是他们的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当然,即便是这样,宁怀昌也没有失去对姜云姒的兴趣,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能配上他这个太子的,不是姜婉若,而是姜云姒那个丞相府嫡女,而且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得到她。
不知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宁怀昌移开了视线,在娴贵妃的目光下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听罢他那些能让天下震荡的谋逆言论后,娴贵妃却没有生气,而是沉静地望着窗外,她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花枝上,随着轻轻的一声“咔嚓”,刚刚才修剪好的花枝香消玉殒。
而娴贵妃视若无睹般将手挪到了艳丽的花朵上,随着她手上用力,方才还娇艳欲滴的花朵已经被她掐断。
“现在时机未到,这种话说给本宫听了也就罢了,不可告诉旁人。”
终于等到娴贵妃回应的宁怀昌却是不满,“时机何时才会到?难不成时机不到,我们就要一直等着?父皇他已经老了,却还死死地霸占着大权,难道他真想要长生,做永永远远的皇帝吗?他才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