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宁怀昌觉得不如何,一点都不如何。
他不需要皇帝的教导,只需要他早一点去死,把皇位传给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怎么?”皇帝的声音夹杂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朦胧模糊却无比清晰地落在了宁怀昌的耳朵里,“太子不愿意?”
宁怀昌一个哆嗦,“儿臣……不敢!”
“哈哈哈,好,果真是朕的好儿子。”
先君臣,后父子。
皇帝笑得和蔼,却因他那一张已经老得像树皮的脸,令他再怎么装得亲切的笑容都变得有些诡异。
宁怀昌低着头,被袖子掩盖的手攥得死紧。
纵然皇帝亲自教导,他却不甘心到手的权势就这么没了!
“你先下去吧。”耳边传来皇帝的声音,“朕有些乏了,等朕养足精神再教导你也不迟。”
宁怀昌差点被气死,等?这不就说明这个老东西方才的话只是空口白话而已吗?摆明了耍自己!
“儿臣告退!”宁怀昌片刻也不想多待。
外面的雨还在下,皇帝拢了拢身上的薄毯,脸上的笑容一去不复返,“到底只是个摆在人前的东西罢了,长大了就有了自己的心思,却
忘了,是朕,给了他一切。”
半晌的寂静过后,皇帝轻飘飘开口,“娴贵妃还是太闲了。太子与后宫妃嫔来往过密,坏了规矩,让娴贵妃禁足思过,以示惩戒。若她再敢带坏太子,朕便容不下她。”
“奴才遵旨。”寿安公公躬身应道。
一日的风雨过后,太子失势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这是个好机会啊老爷!”姚姨娘忍不住在姜启之耳边念叨,“太子失势,贵妃禁足,若此时老爷您肯施以援手,那么必定能得到太子的感激,岂不是能更顺利地把婉若送上太子妃的位置?”
“
老爷,妾身虽只是一介妇人,不懂什么政事,可皇上龙体欠安,怎能比得上尚且年轻力壮的太子?老爷,为了姜家,为了婉若,您可得……往长远计划啊。”
这些话姜启之又如何不明白呢?
可他到底还是在忌惮皇帝,姚姨娘只看到了表面上的东西,还不知道何为“伴君如伴虎”,他能走到如今的地步,都是靠着皇帝,若再一次站错了位置,只怕……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见他不说话,姚姨娘有些急了,“老爷,您说说话吧,纵然是妾身想错了,您总得让妾身知道个明白。”
姜启之只
是一叹,“皇上虽已年老,却握着天下人的命运,太子……到底是年轻啊。”
“可老爷您得为婉若想想啊。”姚姨娘苦口婆心地哀求着,“如今婉若的名声已经毁了,若是不能当上太子妃,便再无翻身的机会,您也知道婉若非太子不嫁,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婉若她……”
一边是仕途,一边是骨肉,姜启之心中摇摆不定。
“再说了,要是婉若真能与太子成婚,于您,于姜家都是好事啊!若是担心皇上恼怒,只需让太子主动提亲便好,这不是老爷您点头认可的吗?”
一句一句直吵得姜启之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