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守伯死了，死得悄无声息。
若非是姜婉若派莺儿前去寻人，恐怕谁也不知道他竟在那破败的宅院里用一根绳子，吊死了。
“怎么会这样……”
姜婉若眼里的希望之色瞬间破败，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跌倒在地。
“他怎么会死！”她冲莺儿吼道，“你这个废物，要是你去得快些，或许他就不会死！”
莺儿抽噎地哭着，攥着衣角不知所措，“奴婢是一路跑着去的，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够了！”宁芳容觉得自己被
当成傻子耍了，“姜婉若，你真以为本公主那么好骗吗？你说自己无辜便真无辜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只要找到了那个人你就能清白吗？好，现在人死了，死无对证，你还有什么话说？”
“公主殿下息怒！”姜婉若慌乱不已，在莺儿面前逞凶斗狠的她此时只能瑟瑟发抖，“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除了这些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宁芳容面色狠厉，“要找人的是你，现在人死了，喊冤的还是你。依本公主看，你和那个什么大夫就是一伙的，他就是你的替死鬼！你以为他死了，你就
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死人头上吗？”
“本公主告诉你，绝不可能！你胆敢在宫里下毒杀人，胆敢害我母妃，死罪活罪你都难逃！”
随着这句话落下，姜婉若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然而她确实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纪守伯那样贪生怕死，追名逐利的人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就死了？据莺儿所说他还是吊死的，难道是自杀……不，怎么可能！
祛疤膏刚刚才做出来，他终于有了顶替云大夫，名利双收的机会，他怎么可能甘心放下一切去死？
一定
不是自杀！
可若不是这样，那……又是谁杀了纪守伯？还还伪造了他自缢的假象？
突然，姜婉若福至心灵一般看向姜云姒。
是了，自己落得如今地步，最可恨的难道不是姜云姒吗？是她一步步筹谋算计，让自己掉入陷阱，不得脱身。
纪守伯……难道她早就发现了纪守伯并没有离开京城？
对了，姜云姒她就是“云大夫”，祛疤膏的药方是纪守伯从“云大夫”那里偷来的，可如果……如果从一开始，那就是“云大夫”故意让他偷走的呢？
是姜云姒，也是“
云大夫”一点点，一步步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直到现在。
看着姜婉若逐渐变得绝望清明的眼神，姜云姒心知她兴许已经猜到了真相。
唇边的弧度渐渐深了几分，姜云姒眸光含笑，仿佛在看一条因离水而濒死的鱼。
就是这样，姜云姒自己并没有“动手”，然而姜婉若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毒杀一个“云大夫”不至于让姜婉若偿命，可若是她胆敢谋杀娴贵妃呢？
“是你害了我！”姜婉若突然发难，神情狰狞地像是要吃人，“姜云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