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的天空是有棱有角的,被框在高高翘起的飞檐之间。
姜云姒在慈安宫住了几日,每日所见皆是差不多的景色。
因着有娴贵妃的吩咐,慈安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对她颇为上心,伺候周到,如待座上宾。
但姜云姒也清楚,一旦娴贵妃觉得她的药没有效果,那么这慈安宫就有可能变成她的葬身之地。
姜家是个豺狼虎豹窝,这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姜云姒耐得住性子,至少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她是安全的。
“云大夫,您要的药材奴婢
都拿来了。”
一个宫女在门口禀报道。
“好,辛苦了。”
姜云姒说着便走出门去,她之前做的祛疤膏已经尽数给了娴贵妃,而她当初也对姜启之说过,祛疤膏的药方已经丢失,祛疤膏用一点便少一点。
而今通通给了娴贵妃,便是为了以后……
一缕寒光在她的眼眸中一闪而逝,可惜她现在不能出宫,否则便能观赏到姚姨娘每天被痛得打滚的精彩场面了。
宫女随着姜云姒离开,忽然恍若不经意问道:“云大夫先前给贵妃娘娘开的药在太医院都能拿到,不知
您今日要的这些药材是做何用?”
姜云姒心知这人是受了娴贵妃的示意来打探消息的,可她装作不知,用着一张平平无奇说起谎话来毫无压力。
“我这些日子发现贵妃娘娘的脸色不佳,猜测可能是没能休息好,便想着给贵妃娘娘做点静心安神的香囊。”
说着她腼腆地笑了笑,“贵妃娘娘的伤痊愈需要些时间,我能做的也不多,一是尽心医治,二则是做点力所能及的,聊表心意。”
这张脸欺骗性十足,让宫女都毫无怀疑地信了。
“您还真是……”宫女不知该怎么评价这
个在后宫里还如此热心的人,难道她就没想过要是她的药没有效果,便很有可能被贵妃娘娘一怒之下杀了吗?
可看起来,这位云大夫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宫女悄悄叹了一口气,小声道:“贵妃娘娘不喜欢味道太浓烈的东西,您要是想做香囊,可要仔细些。”
这是在给自己提示?
姜云姒心头暗笑,看来扮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鹌鹑确实也是有好处的。
“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她佯装感激地笑道。
不久后,姜云姒见到了宫女帮自己拿来的药材,太
医院的药材确实不错,她看着太阳热烈,便打算先把药材晒上一晒,再准备进一步的制作。
远处,一个人被簇拥着走来,他的头上带着白玉冠,衬得他相貌堂堂。虽然身着便服,用的却是偏明黄之色,袍上用金线绣祥云,随着他前进的脚步,金光流转。
忽然那人脚步微顿,“那人是谁?”他问身旁的彩儿。
彩儿瞧了一眼,垂首道:“回太子殿下,那位就是为贵妃娘娘诊治的云大夫。”
“看起来倒没什么不同。”宁怀昌眯起双眼,看到远处的女子身段窈窕却容貌普通,他顿时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