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皇若是因此降了姜大人的职,又何必……何必用摄政王做借口?”
皇帝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眼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像是失望,也像是隐忍的满意。
“摄政王势大,唯有让他和姜启之互相牵制,朝堂才能维持安稳。朕都是在为你的将来筹谋。”
这样的一番话说下来,宁怀昌是再也说不出反驳地话了,甚至于……在听了这些话后他竟然还要感谢皇帝!
“父皇,儿臣……”他深吸一口气,恍然大悟,“都是儿臣糊涂,未能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
皇帝虚弱地笑了笑
,可惜那笑容出现在他凹陷枯黄的脸上,让人看了非但不会觉得慈爱,反而会汗毛倒竖。
“你还太年轻,心思单纯,朕若不多为你着想,还能为谁想?只是你啊,尚且担不住大任,还得多多磨练,等你哪一日能独当一面了,朕也就能放心了。”
宁怀昌似是信了,年轻的面容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儿臣多谢父皇良苦用心!”
三言两语间,又是一副父慈子孝的虚伪景象。
甚至于宁怀昌再也没有问关于姜启之的事,因为他知道,皇帝既然已经找好了借口,那么帝王威严,便不是他能试探的了。
可是敢不敢问是一回事,这不,一回到自己宫中,宁怀昌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
“那个老东西,口口声声说着为了本太子,结果呢,他都快要死了还霸占着皇位不肯传给我!”
气恼地砸了手边的东西,宁怀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一头愤怒的牛,“早点死吧,拖着那么个病怏怏的身体,恐怕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早死早解脱。父皇,儿臣也是为了你好啊……”
什么君臣父子,在唾手可得的皇位面前显得可笑极了!
可是只差一步了,他和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是那个老不死的为何还
不咽气?死了才干净,他死了,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新皇!
静悄悄的书房里只有宁怀昌在癫狂地发怒,他脸上的神情一会儿恼怒一会儿怨恨,半点不见平日里的沉稳大气。
同时他也想不明白,就凭皇帝那要死不活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拖了这么多年了,莫非……真有什么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
“启禀殿下,”门外有人禀报道,“姜大人在外求见。”
姜启之?
那个没用的老东西,不光斗不过沈临州,听说连他家里的嫡女都斗不过,现如今不但满身污名,竟还丢了丞相之位,叫人笑话。
宁怀昌语气不善,“让他等着,本太子随后就到。”
“到底是太年轻了。”皇帝结果寿安公公递来的参茶,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太子?不过是他放在人前的靶子罢了,他可不在乎宁怀昌的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更无心为他扫清障碍。
毕竟……等神药大成,自己便能万世千秋永存于世,自己,就是永永远远的皇帝!
奇异的红润之色浮现在皇帝脸色,然而不多时,他就又变得虚弱。
“传朕口谕,去请摄政王入宫。”
神药,他已经等不及要得到神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