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了抬手指,让姜云姒说话,“贵妃所言,你怎么看?”
姜云姒苍白着一张脸,便是最好的证据,但她只是笑了笑,“贵妃娘娘自有贵妃娘娘的打算,民女不敢置喙。再加上昨日之事……虽说是由民女家的四妹妹而起,但长姐如母,替四妹妹请罪,也是民女该做的。”
她的一番话暗含了不少内容,让皇帝皱眉。既不提娴贵妃的所作所为,却反而提了昨日之事……
昨儿那赏花会皇帝也略有耳闻,他原不打算插手,却不想又闹出了今日的事。但他不在乎究竟谁对谁错,他只在乎鹤钦说得紫微星晦暗一事。
“姜相已被停
职查办,竟还如此糊涂,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皇帝道。
姜云姒低着头并不接话。
忽然,皇帝似是想到了眼前,自己不也是没能处理好家事吗?他皱着眉,却因一脸病态,没有多少威严。
“你身为贵妃,心胸之狭隘,目光之短浅,让朕不得不怀疑你是否能担当起执掌六宫的重任。”
皇上这事要卸自己的权?
娴贵妃悚然一惊,不过是个姜云姒,竟能惊动皇上,害惨自己?
不,哪怕姜云姒因为沈临州而入可皇上的眼,可皇上一心痴迷长生之术,连后宫都少有踏足,他怎么会专程为了姜云姒出头?
那到底是什么?
娴贵妃忽然想起鹤钦说过的话,紫微星乃是帝星,帝星有异,异在后宫……
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娴贵妃死死攥紧的手,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这一点!皇上醉心长生,偏信观星之术,而鹤钦乃是国师,他一句话……就能左右皇帝的决定!
如此可恶!
沈临州竟然带上了鹤钦做帮手!
心里虽然想明白了,娴贵妃却越发冷静。
“皇上教训得是,臣妾今日行事鲁莽,应当受罚。臣妾愿斋戒一月,诚心悔改,也当是为皇上祈福,祈求皇上早日得偿所愿。”
皇帝不光
偏信星象,也曾求佛求道,娴贵妃此话无疑说进了皇帝的心坎里。
皇帝下撇的嘴角终于有了些许上扬的弧度,“你知错能改,朕心甚慰。沈爱卿以为如何?”
处置堂堂贵妃,居然还要问一个异姓王的意见?
娴贵妃自觉受辱,暗暗咬牙。
沈临州笑道:“贵妃娘娘实在有心,但以一人之力,如何能担起陛下您的宏愿?臣看淑华公主素来无所事事,倒不如借此机会让淑华公主也为陛下祈福,毕竟是凤子龙孙,承了陛下您的龙气,效果总会好些。”
话音落下,他瞥向隐忍的娴贵妃,“至于斋戒,宫中御厨各个都是能人,便
是斋饭也能做出各种滋味。如此添了口腹之欲,却不如以庙中斋饭为例,以表诚心。”
宫里的娘娘们哪个不是金尊玉贵,吃惯了山珍海味,如今要娴贵妃和淑华公主吃斋饭也就罢了,居然还得吃如庙中一般清汤寡水,难以下咽的斋饭。
若是叫人知道,必定又会成为笑话。
娴贵妃气得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的肉中。
“沈爱卿说得有理!”皇帝眼中有了些许神采,“传朕旨意,命娴贵妃,淑华公主斋戒一月,饭食以庙中斋饭为准,再抄《妙法莲华经》百遍,若敢假手于人者……”
皇帝眸光一暗,没说后果,却让娴贵妃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