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姒离开摄政王府后不久,白逸便为沈临州送来了汤药。
“老鬼呢?”沈临州没有动作,病态苍白的脸上因没有了面对姜云姒的笑意,便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阴沉。
白逸退至一旁,鬼医径直走过去坐下,哼道:“怎么,又想拿不喝药来威胁老头子?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丫头体内的毒是从你体内的毒中糅合而来,老头子才疏学浅,还弄不出解药来。”
原本沈临州体内有多种剧毒,经年累月早就深入肺腑,难以拔除。而鬼医给姜云姒下的毒,虽然没有沈临州体内的毒那般凶狠,可要是不控
制,一样会让她毙命。
而且因所中之毒乃是同源,沈临州甚至猜到了鬼医的打算,他是想……逼姜云姒试药。
“堂堂鬼医居然会这么针对一个女子,前辈莫非是连脸都不要了?”
沈临州抿着一抹冷笑,“还是说在她身上,老鬼你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砰”的一声,鬼医居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药碗晃了晃,洒出一点汤汁。
他伸手捞回药碗塞到白逸手里,气哼哼道:“我看你身体壮硕,也不是一回两回不吃药就会死的病秧子,今儿这药没煎好,也不劳烦你喝了
。”
说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暴跳如雷,却又碍于沈临州在,生怕自己被他气死,只好带着白逸走了。
“果真是上了年纪,脾气越来越大了。”说话间不断有鲜血从沈临州的嘴里溢出来。
卫陵想追上去将汤药抢回来,却不料被沈临州拦下了。
“当初抄录的书信有多少份?”
卫陵道:“一共八百六十三份。”
“好。”沈临州状若无事地擦去唇边鲜血,“当初想着时机不到,便没有放出去,如今时机到了,便也不用让人挨家挨户地送……直接让人骑
一匹马撒去闹市,记得安排几个嗓门儿大的宣读,记住了吗?”
“属下明白!”
离开摄政王府的姜云姒也没有急着回丞相府,眼下姜启之多半正忙着算计沈临州,没空找她拿到,而芙蕖几人即便知道她私自出门也不敢去告密,更别提外面守着的几个嬷嬷都是纸老虎。
因此她先去了许蝉衣落脚的医馆,许蝉衣被她大伯母卖给人牙子,一路辗转,身体孱弱急需修养。
不过在看到姜云姒时,她仍旧急急忙忙走来,“小姐今日怎么来了?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许蝉衣心中
满是仇恨,但她也感激姜云姒,全然把姜云姒当做了再生父母。
“随我出去走走。”姜云姒道。
“我……”许蝉衣愣了一下,“此时出去难道不会打草惊蛇吗?许科一家精明得很,要是看到我在京城,一定会……”
姜云姒提醒她,“若是真让他们看到了,不正好能引蛇出洞?”
许科一家好不容易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如果真发现了许蝉衣这个本不该出现在京城的人偏偏出现了,慌乱之下,焉知他们不会自乱阵脚?
这么一说,许蝉衣也想明白了,她呼出一口气,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