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播播了第三遍的时候,他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带得床上的人鱼都跟着蹦了蹦。
关岁理胡乱擦了把脸,把门打开,一出去,外面闯关者小队其余人全挤在他面前。
他们看见关岁理安然无恙,齐齐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在内心无比的好奇下,他们注意到了关岁理以及他身后跟出来的人鱼,两人眼底下如出一辙的黑眼圈。
所以你们昨晚到底干了啥?
“你是说……只要不让人鱼睡觉,就不会有事?”
关岁理是靠在船壁上,借着出海的这段空档,说的这个答案。
只是,显然有些不太好接受。
“你确定吗?”
刺猬头眼睛比昨天更加浑浊了,而且手抖得也更厉害。
“今晚可是我啊,要是出了事,死的可是我。”
要不是一边小辫子拉着他,刺猬头就扑上去揪关岁理的领子了,他脑海中全是早上人鱼从关岁理房间出来,看向他那别有深意的一眼。
他就知道,人鱼早就看他不爽了。
而且,不让人鱼睡觉?
怎么做,在他睡着的时候去叫醒他吗?他又不是嫌命长。
“你有没有办法晚上再让人鱼去找你。”
“别太过分。”愤怒的居然是一边的白文学,他虽然基本是这个团队的领头人,但很多时候,他更多的充当的是一个保护盾和大后勤的角色。
管管老大怎么教育团子,再管管怎么不要让两个小姑娘害怕,然后间歇还要操心一下团队大佬的身体健康,偶尔还要假装不经意地给两个小青年科普一下纪律风气兼职一下心理导师,可谓劳心劳力,很多时候都不觉得他能是个治安军。
忽然这样疾言令色,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跟人鱼住能没事,可我不行啊,他不是已经找到安全的办法了吗?我又不是要他怎么样?”
刺猬头依旧不死心,他看了关岁理一眼,就要上去拽他的袖子:“你说话啊。”
关岁理只觉得很吵,他觉是补不成了,头顶的刺猬头叽叽喳喳,身后头顶挂着的6红得刺眼。
白文学还在那里说着什么。
关岁理被晃得闭了闭眼,终于开了口:“这里有规则,顺着走就不会出问题。”
他的嗓子还是很不舒服,海上也没淡水,他压了压自己的嗓子。
“规则?”白文学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一直能感觉到却说不出来的东西,那就是一种奇异的规则,他摸不到,也不清楚里面具体是个什么,但是就切实存在在他的身边。
他接触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完整的人生,非常近乎于真实,却依旧有些诡异的违和。
现在他明白了,或许那就是强加在这些人身上的规则,有什么在他们的人生中加了一条线,放在每个人身上都微不足道,但是一个个连在一起,就组成了一张规则的大网。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人鱼。
刺猬头懵了,但下一刻他就更疯狂地上去要扑关岁理:“什么规则,你就是不愿意是不是?你就是要看着我死。”
关岁理在他扑上来之前,一个空翻翻到了他的身后,他只说:“抱歉。”
刺猬头扑在那里,没有再爬起来,他就那么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白文学看着面前的刺猬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关岁理看着远处,也在沉默,他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他只是害怕,不是真的……”
然而他话说到一半,就顺着关岁理的视线看到了不远处,搬着货箱走过的大副。
而本来他以为该有些难过的关岁理,看着大副前进目的地的箱子堆若有所思,如果他的战术素养没有白学的话,那是一个适合围堵人的地形。
白文学顿了顿,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
“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