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纯臣,因此曲皇后和太后永远都不能相提并论。”朔月若有所指地开口。
贺兰淳雪却是了然,因为曲皇后永远只会想着皇帝的利益,而太后是氏族女子,她看重永远都是家族兴衰。陛自然下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所图的是自己的家族,他希望太后能真正地为他着想,而不是借皇帝之手去为氏族牟利。
“太后对陛下总是有所图,而曲皇后却只是希望陛下可以平安长大,若是陛下有才德那就希望陛下能辅佐先帝,励精图治,若是陛下没有才德便希望陛下能做个善良的好孩子,不给先帝和日后的新君添乱。”朔月说起那位在朝野中颇有贤名的皇后娘娘也是难过,“陛下与公主都受曲皇后教养,陛下对兖国公主可比对太后后来生下的平宁公主、厉王和显王亲近、在意多了,所以太后厌恶公主是常事。”
贺兰淳雪问:“后来呢?”
“后来?”朔月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兖国公主年少时是倾国之宠,先帝疼爱公主,甚至为了公主屡屡破例,公主与陛下是一同开蒙的,陛下作为先帝长子又占了嫡子的名分,学的自然是帝王之才,公主陪着他学的也是经国治世之才,公主及笄之后,先帝便让公主留在御书房,伺候先帝笔墨,到了后来,公主就掌了中书省。先帝所有的旨意都经公主之手,公主便是名副其实的中书令,先帝甚至下旨,大雍皇帝的每一道旨意,不经中书令的印鉴确认,都是伪诏,包括先帝的遗诏”
贺兰淳雪被惊出了一生冷汗,遗诏这样各方利益系于一体又关系江山万代的东西也受中书令牵制,怕是当时的朝廷出了什么变故
朔月接着道:“可不久之后,先帝便突然亡故了,遗诏就成了满朝文武百官包括氏族都盯着的东西,太后身边养大的有厉王、显王,都是成年的皇子,萧氏一族就像是算准了先帝要驾崩的日子一样,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兵权,南北两司哗变了,南北两司的大提旗控制了皇城,这时候厉王拿着遗诏就要登基,可是先帝属意的明明就是长子,公主坚决不认厉王遗诏,并说道遗诏上的中书令印鉴必是伪造。公主与厉王周旋了整整七日,直到陛下和国公爷从北方带兵回援京城,这时候太后才改口,说厉王矫诏,并且囚禁生母,她对此一无所知。”
“国公爷斩厉王于马下,这时候公主才拿出先帝遗诏,传位于陛下。可是萧氏反应极快,他们一看公主那边不肯松口便立刻倒戈,南北两司有拱卫京师之责,他们倒成了首功。那个时候陛下才发现,萧氏在朝堂中的势力究竟有多盘根错节,他们这家人从送太后入宫的那一刻起,就算准了先帝百年之后的事情。陛下得了帝位,但是依旧护不住公主,因为他被架空了,萧家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占据了朝堂上泰半位置。太后的诏书可比皇帝的圣旨有用多了。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公主远嫁殇州,与国公爷此生都没有再回盛京。”
朔月一脸平静地看着贺兰淳雪,劝解道:“公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国公爷和公主在殇州有过布置,您在此可以平安长大,一生无忧。盛京里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陛下也不想让您再回到那个伤心之地了。太后和公主之间一是夺子之仇,二是杀子之恨,她在内宫虎视眈眈,不会放过你的。”
贺兰淳雪惨然一笑:“月叔,你以为盛京的手真的伸不到殇州来吗?我母亲可就是死在这座兖国公主府里!”
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白,贺兰淳雪身前的炭盆都只有余温了,他在兖国公主府的朝晖堂中坐了一夜,诸瑛就陪着他坐了一夜。
“哥,你还记得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贺兰淳雪突然问。
诸瑛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
十年前的一个冬夜,他陪着怕黑的贺兰淳雪,那时候瑄国公新丧不久,整座兖国公主府里笼罩着一层灰白色的哀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