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北顾起来,喜娘又下意识调侃起来:“新郎不必这么着急,要先迎了亲才能洞房呢!”
苏北顾:“……”
她尴尬得鞋底都能被自己的脚趾抠烂了。
覃如意已经重新坐了起来,她跟个没事人似的重新用团扇挡住了脸,苏北顾只能看见她微微发红的耳尖。
“你怎么样了?”苏北顾问?
“我没事,你太瘦了,撞人不疼。”覃如意道。
苏北顾一时无言以对。
喜娘让苏北顾站旁边等会儿,自己急急忙忙帮覃如意重新把发髻固定好。
外头的乐官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们出门,只能更加卖力地吹,吹得屋内的人不免有些心烦意乱。喜娘道:“好了,抓紧时间出门了。”
苏北顾闻言,直接抓起覃如意没有握扇的那只手就准备往外走。
喜娘和覃如意都被她这个举动弄得一怔,最后是喜娘先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拦下她,把一个同心结塞到她的手里:“谁家牵新娘子是这么牵的啊?又不是强盗娶亲!得用同心结,一人抓着一段……”
苏北顾本就尴尬,这下直接闹了个大脸红:“哦,我没经验,还请多多担待。”
这话也不知道哪儿戳中了覃如意的笑点,她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苏北顾忽然觉得,这场婚礼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沉重。
苏北顾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同情覃如意,却从未想过后者是如何看待这场婚礼的,或许她对这场婚礼期待了很久,又或许她此时此刻是怀着真心出嫁的……
苏北顾自省,她之前的想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与没有询问过覃如意的意见便为其定下婚约的覃家长辈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她悄声问覃如意:“嫂子今日高兴吗?”
覃如意的脸被团扇挡着,苏北顾看不见她的神情,但是从她的肢体动作能感觉到她止住了笑。
须臾,覃如意轻声说道:“高兴。不过有件事……”
“嫂子说。”
“别喊我嫂子,跟往常一样喊我就行。”
苏北顾一顿,没有问原因,从善如流地道:“阿覃姐姐。”
覃如意应了声,扯了扯同心结:“走吧!”
苏北顾稍微走在前头,她没发现覃如意手中的团扇挪开了些,目光悄悄地落在她的身上,像微风轻拂绒毛般,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不留一丝痕迹。
……
在覃家长辈的镇压下,覃家亲戚并没有逮着苏北顾闹腾,她得以顺利地把覃如意接出了家门。
覃如意在钟氏的哭声中上了驴车,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哭嫁”的习俗,她娘并非真的难过,可她还是动容得落了泪。
尽管她的爹娘不是什么开明的长辈,但从小就没亏待过她,当她真的离开了这个家,哪怕婚后还会继续回来画棺,可此刻也是止不住的悲伤。
苏北顾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感情。
前世的她是孤儿,自有记忆开始便一直在街头流浪,有一天她发现了一只会说话的鸟,她止不住好奇心追着那鸟跑,之后便被那只鸟的主人,也就是她的师尊、师娘给捡了回去。
她穿来异世后,兴许这辈子都没法再见到师尊了,也没见她哭得多伤心啊!苏家与覃家同乡不同里,平日若是愿意多走动一下,还是能经常见到对方的,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钟氏越哭越上头,她忘了眼前之人并非她的女婿,抓着苏北顾的手叮嘱:“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待如意。”
这让苏北顾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今日就是她娶妻的日子,而钟氏就是她的丈母娘。
她在钟氏殷切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钟氏:“你发誓!”
苏北顾不想随便发誓,毕竟所有誓言,天道都看在眼里呢,要是办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