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磊嘿嘿笑了两声，对秦霄道:“你看，程主任还是知道疼你的，怕你一直熬夜受不了。下个月就得跟着我值班了。”
秦霄微笑着应了一声，表示礼貌。
大多数的医生都害怕值夜班，而对于实习和规培生来说相对没有那么痛苦。
特别是新来的实习生和规培生还在处于兴奋期，是那种看啥啥新鲜，搞啥都比较亢奋的机会。要是能动手缝个皮什么的，更是一种褒奖。
对于做急诊手术还能刷经验值的秦霄来说更是没所谓，偶尔累了还可以用精力药剂补充...
“大纲写得还不错。”程波此时也快将论文的大纲给看完了，微微点头道:“考虑得很周全。”
秦霄在论文大纲中重点描述了肝内胆囊手术的解剖要点和暴露技巧，并单独成一节。
在手术中，如何暴露是一门基础且重要的学问。
所谓五年学外科，十年学暴露。
如何在手术中暴露出所需要的手术视野，并且避开重要的解剖结构，是每个外科医生的必修课。
开大口子是为了手术视野，腹腔镜不断转动镜头也是为了视野，甚至用显微镜也是为了清晰的视野......
而解剖又是暴露的基础，人体的每一寸地方都有自己独到的作用，明确解剖结构才能在暴露的同时，最大程度减轻机体的损伤。
一般来说，熟悉解剖的医生，暴露得都不会太差。
但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得到比较清楚的暴露。一个良好的手术暴露取决于一个外科医生的水平。
程波当然明白这一点，秦霄写的这一节解剖和暴露虽然只是对这次手术的描述，但又不似手术记录那般晦涩难懂，充满专业术语；而是深入浅出，旁征博引的描写，瞬间提高论文的格调。
听到程波这么一说，陈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对程波说道:“程老师很久没有表扬人了，借我观摩观摩？”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不错，但陈磊知道在程波这样的主任口中说出有多不容易。
“你是该好好看看了，你都进主治好几年了，是该好好写几篇文章了，好好带个头。别的不说，进副高也是要论文的。”
程波刚才对秦霄的和颜悦色突然消失，几乎没给陈磊什么好脸色，主治医是一个科室的中坚力量。
尤其是陈磊这样的老主治，一直不写论文，也带坏了科室的科研风气，免不了要被主任训斥。
程波这是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这帮人不争气，连个像样的论文都写不出来，他也不会把肝内胆囊的病例交给秦霄来写。
陈磊倒是有着唾面自干的精神，也许是被上级医生训惯了，颇有啊Q的乐观主义精神。
不以为意的拿起秦霄的论文大纲就开始阅读，边读边来回踱步，酷似古代的教书先生。
“别说，写得还真有模有样。刚毕业就能写出这样的论文，在学校没少参加科研吧。”陈磊大致读完，也是赞美。
“陈老师，过奖了。第一次写你们教得好。”秦霄谦虚道。
程波冷哼一声，似乎对陈磊的话表示不屑。我教出来的，你还能说不行？
“不过，你这篇论文写得是肝内胆囊。当时做手术的时候，程主任也在场，是不是第一作者应该写主任的名字？”陈磊看完瞬间挑出毛病，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在手术造诣上，他可能没有秦霄高，所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人情世故这块，作为一个资深老主治，陈磊认为自己还是拿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