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周世瑞不发一语地站着,表情幽冷难测。
“孙大人,仵作的职责是什么?是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洛九黎嗓音淡淡,对孙周唯一的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要是你不肯聆听死者想说什么,你就没有资格称自己是仵作行的泰斗。”
孙周猛然一怔,抬头看着洛九黎,浑浊的眼中显出了让人看不明白的迷茫。
洛九黎并不去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张平全。
“张大人,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探知事实的真相?”
张平全神色肃穆,上前躬身一礼。
“张平全,任凭二小姐吩咐。”
“好。”
洛九黎抬眸看向萧溟玄。
“王爷,我们开始了。”
萧溟玄点头。
“去吧,一切有本王。”
“嗯。”
她知道,无论她提出多少‘不合理’的要求,无论身后有多少人反对。
萧溟玄都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慢着!”
就在洛九黎和张平全走向灵堂时,一声断喝打断了两个人上前的脚步。
一直隐身人一样的周世瑞,在听到那声断喝时,眉梢赫然一松。
洛九黎扭头看去,只见从游廊一侧走进来一身穿白衣的中年女人,女人脸色发黄,眉毛倒竖,眼睛圆睁,看起来怒气冲冲的样子,手里还领着一约七八岁身穿孝服的男孩儿。
二人身后,还跟着六七个皆是一身白衣,形态各异,长相或是美艳,或是清冷,或是清纯的女子。
“这是?”
“二小姐,领孩子的女人是江峰年的结发妻子,那几个年轻的都是江峰年这些年纳的小妾。”
回话的是张平全。
洛九黎暗暗咋舌,这江峰年长的不咋地,官职也不是很高,没成想,这后宅年轻貌美的妾室还真是不少。
只是,他那结发妻子,看着不但显老,还有点不大聪明的样子。
毕竟,这样的档口,领着孩子和一群小妾气势汹汹的就来了,聪明人也办不出这事儿。
“臣妇吴江氏,叩见九王爷。”
那中年女人行至眼前,冲着萧溟玄跪地就叩头。
萧溟玄默默把洛九黎挡在身后,神情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女子,眼神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远远站着默不作声的周世瑞。
江峰年的后宅家眷来的这么快,这么及时,看来,这府里眼线不少啊。
“吴江氏,你可知你家老爷因何而亡?”
“回王爷话。”
吴江氏声音更咽。
“仵作已经验尸,说是我家老爷中了炭毒而亡。”
“昨晚,老爷的确因为天气寒冷,多要了一盆炭,可谁也未曾想--”
吴江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身后一众女眷也跟着哭。
那哭声高低起伏,绵绵不绝,听着好似让人头皮炸裂了一样。
萧溟玄神色漠然,并未被一群女人的哭声造成影响。
“据本王所知,江峰年并不是中炭毒而亡。”
一句话,让所有的哭声又戛然而止。
一众女眷中,一美艳的妾室低着头,听到萧溟玄的话,眸底闪过一丝阴鸷。
萧溟玄淡淡的瞥了一眼吴江氏。
“你虽是江峰年的未亡人,但你阻挠本王查案,意欲何为?”
跪在地上的吴江氏猛然抬起头:
“这不对,仵作给出的结果明明是中炭毒而亡,现如今王爷又是另一种说法,你们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该听谁的?”
“何况,我家老爷毕竟是朝廷命官,虽然已经故去,又岂能是什么人都能碰得的?”
萧溟玄身后,洛九黎听到吴江氏这话,冷嗤了一声走了出来。
“你才来前院,怎知我要对你家老爷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