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缓步走到椅子边坐下。
“朕与九王兄弟多年,他什么性子朕一清二楚。”
“生在皇室,却未长在皇室,虽然因为司天台监掌断言是早夭之像,养成了天生冷漠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但皇室中兄弟阋墙这些肮脏事,他却从未做过。”
“此前大司马说他有谋权篡位的野心,朕听了心里虽有些忌惮,但边疆大稳后,他上交兵符时,眼都不眨一下,转眼便离开了京城。”
“朕事后用虎符试探他,你猜他怎么做,怎么说的?”
皇上目光看向那暗香浮动的龙游梅花儿,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那虎符在他手里就像是烫手的山芋,被他毫不犹豫的扔了回来,就这样的性子,哪像个野心勃勃之人?”
“何况,有野心的人行事能像他这么无所顾忌,把京城所有权贵都得罪了个遍?”
皇帝自顾自的说着,可是苦了跪在地上祁公公。
皇上今日和他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何意?
是因为太后的话,让皇上心里有了不安?还皇上由始至终没有被外界任何人任何事困扰,始终对九王信任有加?
今日这话,皇上有没有让他故意转述给九王爷的成分?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祁公公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努力在理解皇上的意思。
相较于御书房内,祁公公的焦头烂额。
长春宫太后也没好到哪里去。
“萧溟玄,还真是个下贱秀女所生的孽种,不过是仰仗皇上的承认罢了,他还真当自己母家是权贵高门,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哀家作对。”
彼时的太后,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难看。
脚下是被砸碎了一地的瓷器,身边是噤若寒蝉的宫人。
“太后息怒。”
崇阳侯已经送陆明欣回了安亲王府,一听说长春宫出了事,急匆匆进了宫,却只看到殿内满地被砸碎的瓷器和太后怒目圆瞪的神色。
“息怒,你让哀家如何息怒。”
太后心里记恨着被萧溟玄当众打脸的难堪。
“这件事,是你献计献策,让哀家送教引宫女进九王府,又是你让哀家以退为进,按兵不动。”
“可最后呢?萧溟玄竟以秋莲的尸体作为警告,搅得整个长春宫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
“气死哀家了,真是气死哀家了。”
太后气的就差捶足顿胸了。
崇阳侯一听,脸色微微一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切都是微臣的错,太后息怒,太后万万要保重凤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