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溟玄没去理会那一家人五颜六色的窘迫,眉目威严,继续开口道:
“现如今这场灾祸,虽然已在可控范围之内,但人员伤亡到底有多少?又该如何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胡统领,胡夫人可是想好了?”
“至于胡霖轩,身为臣子,行事暴戾乖张,仗着身份恃强怙宠,依本王看还是不要在殿前走动了。”
说完,带着洛九黎走出了人群。
徒留那一家四口愣在原地,承受着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又大快人心的森然目光。
尤其是胡夫人,在听到自己儿子被九王贬斥回府后。
她恨,她怒,她恼。
她多希望今日的事不曾发生,她多希望有个地缝能让她躲起来。
可一切都是徒劳,她本想要立功的,可偏偏,不但没能立功,她儿子的前途也因为这件事毁于一旦。
“为什么?为什么?”
胡夫人目光呆滞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最近都是这样?为什么做什么都不如意,做什么都不顺心。
另一边,萧溟玄扶着洛九黎上了马车,转身看向秦隐。
“你去告诉裴听颂,让他马上进宫,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皇上禀报。”
“还有胡家的那一干人,就说本王严令,无关人等,马上撤离。”
“是。”
秦隐得了令,转身就去安排。
马车里,萧溟玄依旧绷着一张脸,空气里说不出的冷肃。
洛九黎见他还生着气,只以为他是在胡家人的气。
“王爷,事已至此,在生气也是无用,好在,这次的灾祸没有波及到内城,也没有人员死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皇上那,王爷也能--”
“洛九黎。”
萧溟玄厉声打断她,那双如寒冰一般的眸子看向洛九黎。
“你以为本王是在生胡家人的气?”
洛九黎一愣,没有生胡家人的气?
“那,王爷是在生我的气?”
为什么?
她满脸疑惑。
“你还这种表情?”
萧溟玄都要被她气死了,伸出手指敲在她的脑门上。
“你是疯了吗?那灾祸现场是个什么场景你没有看到吗?竟然还敢往里头冲。”
“你就不怕那些乞丐和百姓误伤你?你就不怕被那火和满地滚烫的粥烫到?还有那倒塌的粥棚,竹片,木屑比那刀剑还要锋利。”
“万一你出事了,你母亲怎么办?我怎么办?”
洛九黎:
“那种紧急关头,我也没想那么多。”
“我就想那些贵夫人和小姐有人帮忙,可那些百姓该怎么办?”
“我是女医,有自己的医德和道义,我明明能救,却因为私心不出手,要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在自己面前,我怕,怕良心会受到谴责。”
“你——”
萧溟玄指着她,望进她那满目纯净的双眸里,心尖儿一软,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我不是责备你,是害怕,听到秦隐说,你也在现场救人时,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我知道,知道王爷是关心则乱。”
洛九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绝不会这么莽撞了。”
“只是,我不明白,现下又不是大灾大年,那司马府怎么会突然广设粥棚布施?”
“按理说,这一阵子他们府上接二两三的出事,任谁想也应该老老实实的暂避风头才是,怎么又出了幺蛾子。”
萧溟玄被她一句幺蛾子,逗的无奈失笑。
“不过是哗众取宠,笼络民心,想要挽回司马府的声誉,在皇上面前立功罢了。”
“只是不曾想,事与愿违,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洛九黎听到这儿,心里那个气,刚刚她只顾着营救伤者,哪里还有心情去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