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华和大奎见金铎在钓鱼,大奎跑过来就抢鱼杆,起杆一看,渔钩上光秃秃。
大奎嘲笑道:“这是钓鱼呀?钩都秃了,你钓鬼呢?”
金铎咧嘴笑,不理大奎,眼光落在后边不紧不慢的钟华身上。
钟华上下打量金铎问:“你没事吧?”
金铎打个立正说:“你看,有事儿吗?”
钟华点点头说:“好,没事就好。听说昨天晚上大医院骨科开锅了,最后一个马仔手术完都半夜了,微信朋友圈儿都是幸灾乐祸的消息。传说你回深圳了,谁也想不到你躲这儿了?”
金铎呵呵笑着说:“这帮笨蛋,我打个马虎眼,骗他们。”
钟华皱皱眉头问:“我也信了。咋还不回去呢?啥意思?这儿多危险呢?”
金铎一本正经地说:“大哥,我跟你交个底吧,不整垮唐英杰,我不回去?”
“啥?……整垮唐英杰?”钟华满脸惊诧,眼珠儿差点没掉出来。
金铎淡定地说:“对,整垮他。”
钟华突然涨红了脸,垂了头说:“能吗?……杀了他?”
金铎摇头说:“不,我不当杀人犯……能不能,整了才知道。”
钟华肯定是被金铎吓着了,低了头,再没言语了。
赵大奎上辈子肯定是个淹死的钓鱼郞,趁钟华和金铎说话的功夫,他一条接一条地起杆,塑料桶里扑扑愣愣乱响,十几条鲫鱼和老头鱼在水桶里争夺容身的空间。
邱文明站在对岸大声喊:“钓-几-条-了?够-不-够-一盘?”
大奎回应道:“足够了。”
邱文明一瘸一拐地过来,拎起装鱼的水桶,对金铎说:“酱焖小杂鱼儿,再过十分钟开饭。”
金铎对大奎说:“二哥你接着钓啊?我跟大哥进屋喝茶去了?”
大奎恋恋不舍地说:“去吧,你们去吧,我再钓会儿。”
钟华伸手抢过邱文明手里装鱼的水桶,三人回屋去了。
邱文明沏了好茶,三人喝茶聊天,金铎突然发现钟华变化很大,脸色灰暗,神情颓废,打不起精神。
以前的钟华阳光,自信,浑身透着官二代的优越感,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摸,那就是要请客,冰棍,冷饮,牛肉面,网吧包宿;眼前的钟华变了一个人似的,表情忧郁,目光躲躲闪闪,总低着头。
前几天在顺安大酒店见面,大奎婆婆妈妈说个没完,金铎忽视了钟华,今天无事闲聊,感觉就明显了。
金铎暗自思忖,一晃十几年,人都会变,这就是所谓的变老诚了吧?
两遍茶喝过,邱文明站在院子里喊大奎:“收杆啦!开饭喽!”
小圆桌上摆了两大两小四个不锈钢盆。一大盆烤的金黄喷香的大鹅;一盆酱焖杂鱼,一盆小鸡炖蘑菇;另一大盆是碧青鲜绿的老虎菜。
老虎菜是东北特色,是把嫩葱,黄瓜,生菜,香菜,水萝卜等时令小菜集合在一起,冷水洗干净,蘸农家大酱,因为吃起来狼吞虎咽,俗称老虎菜。
金铎一坐下就拿起一个水萝卜蘸了酱嚼起来。边嚼边说:“多少年没吃老虎菜了,南方没这菜。”
邱文明边往玻璃杯里倒酒,边说:“南方人不会吃,没口福。”
金铎说:“也不是,南方人比咱会吃,他们不吃生菜,不管什么菜都焯热水。这和气候有关,南方暖和,寄生虫多,所以不敢吃生菜。”
邱文明说:“焯水就不是这个味喽。”
邱文明给各位倒满酒,端起杯,很真诚地说:“来来来!这一晃十多年了,今天聚一起真不易。说给金铎接风有点晚了,说庆功有点早了,那就什么都不说,喝酒,我打样儿,照样儿来。”
二两半的玻璃杯,邱文明一口喝下去三分之一,放下杯子说:“这一杯三口见底,这是规矩。”
邱文明左边的大奎照样儿喝了,大奎左边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