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他都在盘算这件事。他把这看作是一件超乎寻常的人生“大事”,就跟所有要干“大事”的人一样,时刻都在估算着过程中可能发生的任何情节,自己将要如何沉着从容的去应对。假如江春萍拒绝,我该怎么办?假如被别人发现,我该怎么办?假如让父亲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那天下班的时候,他瞧准空子,赶紧对江春萍说:“我今晚可以去你那儿看电视吗?有一个新的电视剧是今晚首播吧。”
“行啊,你过来吧。”江春萍欢迎说。
心里有了“邪恶”的计划,人就变得煞有介事的警惕起来,这件事需要保持高度的隐秘。尽管心情很急切,沈清还是等到天完全黑了以后,才往江春萍宿舍走去。
到了江春萍房间,门虚掩着,没有关,沈清一推就进去了。屋里江春萍正在调节烤火电炉,天气开始变冷,屋里需要烤火了。
看见沈清进屋,江春萍抬头说:“把门关紧,别让冷气进来。”
沈清于是把门页关上了,走到椅子上坐下。视线在江春萍身上游走,内心躁动着。明明进屋之前,勇气还象一头巨象一样强大,此时忽被人施了魔法,变成一头躲躲闪闪的小老鼠。
是从前面抱住她呢?还是从背后去抱她;是先抓住她的手,还是捧住她的脸……。他在这样的细节问题上纠葛不清。
还没等他想清楚,关紧的门被人敲响了。
江春萍走去把门打开,来的是同事王德生。王德生毫不客气的走进屋来,看见沈清说:“我在隔壁都听见你们说话了,果然是你小子,你把你师傅这里当家了吧,每天都看见你在。”
“我就来看看电视,无聊,没别的地方可去。”沈清搪塞说。
江春萍立即说:“你来得正好,正是没事可做,不如一起玩牌吧。”
“好啊。”王德生答应。
于是江春萍摆开了方形桌子,江春萍坐东朝西,两个男人一南一北对面与江春萍相邻而坐。
“我今天又看见他们两口子了。他老婆肚子看来有两个月身孕了吧。”王德生说。
他没说“他们”的名字,但是大家都明白是在说江春萍的前夫。王德生仍然觉得有责任把这么重大的消息告诉江春萍。
江春萍没说话,也没表情,只是安静的打牌。
“听说他老婆家庭有点背景,最近要把他从工厂调去事业单位工作……。”王德生继续说。
“别说这些事了,专心打牌吧。”江春萍突然打断他说,表示对这个话题非常厌倦。
王德生看她一眼,赶紧闭了嘴,一时有些扫兴。
沈清便说:“我们单位也有人在想办法往外调动吧。”
“是啊。”王德生又接住话题:“技术科的谢志勇,听说是调去电力公司,富得冒油的单位,职工每月的奖金都超过工资好几倍。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真的就是在要饭。”
“听说厂长也要调走了,是真的吗?”沈清说。
“是真的,他也是主动找关系,宁肯降一级,厂长这个官不当,也要调走。人家可聪明着呢,知道咱们这里是没希望了,呆在这里只有等死。”
“咱们工厂真的会倒闭吗?那这么多人去哪儿?”
“你还以为你抱着‘铁饭碗’哪,时代不同了,你那‘铁饭碗’是‘泥饭碗’了。有办法就赶紧跑吧,跑得越快越好。我是家里没一点关系,跑不动,要不我也早跑了。”
“我也是啊,我家连个当队长的官都没有。只有干等着工厂倒闭。”沈清说。
“江师傅,你应该有办法调走的吧,你爸多少认识一些人。怎么没去想办法?呆在这里真是没什么希望的。”王德生对江春萍说。
“他现在退休,也没多少人缘了。连那些得过我爸帮助的人,现在都很少跟我爸联系了。”江春萍说。
“不过你还好,反正是女人,只要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