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算计老太太了么?”
凤姐冷笑道:“可不是么?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就凭她也敢和老太太耍心眼子?看一会儿怎么挨骂吧!”
可卿笑道:“难怪二婶子巴巴的躲到这里来了,那我让人给你收拾间屋子?晚上就别回去了。”
贾瑞道:“又不是外人,还收拾什么屋子,大伙儿一块往你那去挤一挤也就罢了~”
“呸!”又被啐了一口。
不说这边三人说笑,单说凤姐走后邢夫人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果真往贾母房里去了。
同贾母说了一回话,便假装往王夫人屋里去,从后头出来,特意打鸳鸯的屋前过。
因为暑热,鸳鸯屋门窗都开着,邢夫人一看,鸳鸯正在炕上做针线活计呢。
邢夫人便进去搭讪道:“姑娘做什么呢?”
鸳鸯见是邢夫人忙起身让座:“给老太太做一条新抹额。”
邢夫人便将针线拿了看了一回一面夸赞道:
“越发的好了,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双巧手?”
再细细打量鸳鸯,只见她穿着半新的藕色绫袄,青缎掐牙坎肩儿,下面水绿裙子。
蜂腰削背,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瘢。
鸳鸯被邢夫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笑问道:
“大太太这会子不早不晚的来做什么?”
邢夫人便拉着鸳鸯的手笑道:“我是特来给你道喜的。”
鸳鸯更不解了:“给我道喜?喜从何来?”
邢夫人道:“你也知道,大老爷屋里如今也没个可靠人儿!
我心想着再给他买一个,又怕人牙子手里的不干不净,也不知底细。
因满府里要挑个家生女儿,又没个好的,不是模样儿不好,就是性子不好;
有了这个好处,没了那个好处。因此常冷眼选了半年,这些女孩子里头,就只你是个尖儿:
模样儿,行事做人,温柔可靠,一概是齐全的。意思要和老太太讨了你去,收在屋里。
你比不得外头新买了来的,这一进去了就开了脸,就封你作姨娘,又体面,又尊贵。
你又是个要强的人,俗语说的,‘金子还是金子换’,谁知竟叫老爷看中了!
你如今这一来,可遂了你素日心高智大的愿了,又堵一堵那些嫌你的人的嘴。
跟了我回老太太去!”
说着,拉了他的手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