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的事,难免也得在外头抛头露面了。
一旁三姐儿说道:“姐姐,和这些下人打交道到底不是你擅长的。
我也听说他们这些管事貌似忠厚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呢!
如今老爷没了,姐姐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庄子里那些事,他们会不会来打擂台?
依我说,倒不如请了瑞哥儿来处置处置。”
二姐也点头深以为然。
可卿笑而不语。
尤氏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往后的事还多,总不能都去麻烦人家不是?
毕竟他不是这家里头的人,肯帮忙是情分,虽然也姓贾,总不能让人帮一辈子忙的。”
尤二姐道:“话是这么说,今年不是头一遭姐姐独自处理这事么?
姐姐又是个和善人儿,以前也不大管这些事,难免那些庄头们有些舞弊。
如今府里头这些下人们被瑞哥儿狠治了两回倒也乖巧了,外头的却保不齐有些歪心思。
若是有瑞哥儿在,好歹也能给人看看,虽然府里没了男丁,也不是好糊弄的。”
尤氏点头道:“罢了,银蝶儿,你去告诉外头小厮,麻烦让瑞大爷来一回吧。
再让乌庄头进来说话吧。”
虽说是自家奴才,到底可卿是年轻媳妇,二姐三姐也都未出阁,不好露面,便都进了耳房听着,独有尤氏在这里等。
乌进孝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个头不高,一身粗布打扮倒也显得结实。
进了厅里不敢抬头看尤氏,跪下请安道:“请奶奶安。”
尤氏让起来,问道:“乌庄头好,身子还硬朗?”
乌进孝道:“托奶奶福,还结实。
只是路上才听说,府里竟然出了天大的事,怎么好好的太爷同大爷就都殁了呢?
太爷不过六十年纪,大爷还不到四十,去年来时见着大爷,谈笑风生的,身子康健得很呢……”
说着竟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
尤氏也不由得心酸,落下几滴泪来。
哭了一回,乌进孝哽咽道:“奶奶,我虽然是个奴才,到底一辈子给府里做事,好歹让我去太爷和大爷灵位前哭一回,上柱香吧!”
尤氏让人带着乌进孝去祭拜贾敬贾珍排位,乌进孝果然又声泪俱下的痛哭一场。
好一会子才止住了,再回到厅里哭到:
“早知道有这等事,我也该早点出来。
偏偏今年粮食难卖,产量又少,路上又下了四五尺深的雪,前日忽然一暖一化,路上竟难走的很,耽搁了几日。不然或许能赶上送太爷和大爷一程了……”
尤氏自然听出了重点,问道:“怎么今年打的粮食又少了?”
不知乌进孝如何应答,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