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邢夫人拎着个沉甸甸的包袱出了紫菱洲走得远了,司棋这才朝着邢夫人的背影狠啐了一口。
“再小门小户的人家嫁闺女,为了不让女孩在婆家受气,砸锅卖铁也要置办点嫁妆呢!
这可倒好,姑娘还没出门呢,她倒先惦记上姑娘的这些体己物了!”
迎春这才叹了口气道:“罢哟,不过是些玩意,我都没急,你急个什么?
太太若是喜欢,只管拿去就是了,你说这些话看她听见了又要打你了。”
看着迎春的模样司棋也是无法,叹道:
“姑娘啊,你这个性子将来到了外头可怎么使得?
还不得让人欺负死了?太太说不叫我跟着过去呢……”
又看了看架子上的那些个经书说道:
“亏得这些个书太太没拿走,我就把它们都带了去也可以是个伴儿了。”
司棋听了不禁红了眼圈:“小姐,咱们主仆一场这么多年一处长大,如今就要分开了,你就没有一点不舍么……”
迎春听了苦笑了一回:“舍得又如何?不舍又怎样?
缘来则聚,缘尽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聚时用心,散时安心。
一切随缘就好,想通了,放下了,自然也就释怀了。
别说是你,就是园子里的这些姊妹,以前再亲密早晚也都有缘尽的那一天。
难不成还能一辈子厮守在一起么?我不过是比别人先走一步罢了。”
“姑娘……”司棋很想反驳,那林妹妹宝姑娘不是都跟了瑞二爷去了么?
想了一回到底没有说出口。
“来给我梳梳头吧,方才太太说得对,我们姊妹一场,如今就要分离了,好歹我也应该给她们道个别去才好。”
宁国府。
“爱姐姐要出阁了?还是大年初一?哪里有这么着忙的!”湘云不禁叫了出来。
其他人听了也都是一脸诧异。
那会子孙绍祖还上门来闹着要退婚,搞得全府皆知,这回又忙忙的要接迎春过门?
稍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这肯定是听说了宁国府改大门的事了。
惜春和迎春关系最要好,便说道:“西府里的大太太也忒糊涂!
任凭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那个孙绍祖根本就没安好心,偏偏还要把二姐姐给嫁出去,这种人往后能对二姐姐好么?”
司棋听了这话冷笑道:“糊涂?四姑娘可是说错了,大太太什么时候糊涂来着?不单不糊涂,还精明得很呢!”
说着便将方才邢夫人在紫菱洲的言行说了一回。
虽然众人都知道邢夫人是一朵奇葩,听司棋说出这些事来不禁也都无言以对。
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虽然不是亲生的,到底邢夫人是迎春的嫡母!
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就算养个猫儿狗儿的,这十几年下来也得有点感情吧?
邢夫人完全是把迎春当成是一件货物了啊,临了还不忘再从迎春身上榨出点油水来。
黛玉想着贾瑞回来前王夫人如何苛待自己的,再看看这会子迎春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遂将腕上一支翡翠镯子褪下来戴到迎春手上更咽道:
“二姐姐,咱们好了一场,如今就要分开了,日后想见就难了。这个你留个念想吧。”
湘云想着自己虽然父母都死了,到底还有贾瑞疼她宠她。
迎春虽然父母都在偏偏更让人觉得孤苦伶仃,不禁也红了眼圈,将腰间的宫绦解下来道:
“二姐姐,这是我自己做的,做得不好,你拿去胡乱戴着玩……”
不等湘云说完惜春便说道:“这算什么?
要我说,等哥哥回来了就跟他说,不让二姐姐嫁过去就完了!
哥哥不是说过那个孙绍祖并不是什么好人么?
他当初看着哥哥当了国公他就上赶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