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gner的车开得很稳, 但比方镇岳开得慢大概十倍吧。
奔驰车规规矩矩行驶,哪怕路上没有其他车,依然百分百遵守交规和限速。
车上的探员们, 除了徐少威一直撑腮望窗外, 其他人都蜷着身体打着盹儿。家怡的这个觉最短,因为Wagner计算出的最短送人路线中,她是第一站。
汽车转转绕绕,到最后仅剩Wagner和徐少威两人。
等红灯时,Wagner透过后视镜,打量过徐少威面庞。
这个常被举报的青年, 腮部始终绷着的仿佛对所有人都防备的冷硬线条,似乎软化了。
“今天没有随意拔枪, 更没有开枪。”Wagner忽然开口。
“是的,sir.”徐少威收回视线, 转而又道:“已经是昨天了, sir.”
“心理辅导还在进行吗?”Wagner又问。
“近段时间表现很好, 已经不需要去了。只在上次开枪后做过心理测试和沟通, 一切正常, sir.”徐少威坐正身体, 回答的一板一眼。
“嗯。”Wagner点点头,没再说话。
徐少威便也沉默下来。
尴尬的气氛维持到徐少威下车, 两个人僵硬又客气地道别,Wagner向右拉方向盘驶入车道,一脚油门转出徐少威视线。
青年一直插在裤兜中攥成拳的双手,终于松开。
这个夜晚, 注定是一些人的不眠之夜。
奇怪的是, 认为自己一定能睡个好觉的探员们, 沾枕后竟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家怡穿上了带兜帽的卫衣,戴好兜帽,平躺,将帽子抽紧,只露出鼻孔。
这是她小时候看了恐怖片后,最让她感觉安全的姿势,仿佛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有妈妈保护。
可是这在今天也未能奏效。
人忙碌时,总是会忽略许多情绪。不忙碌了,忽然有大把时间去品味所有一切,那些被忽略的就都找来了。
怕自己烙饼一样翻腾会打扰妹妹睡觉,家怡干脆悄悄起身,裹着小毯子独自来到客厅。
蜷坐在沙发上,呆坐许久,转头一望便对上小边桌上放着的座机电话。
现在是伦敦下午6点多吧,岳哥是在吃晚饭,还是刚吃过晚饭呢?
以往工作时所有心情皆有一人可共享,忽然不能,竟就觉得身边好像坍塌了一块。
不再犹豫,她拨通了岳哥留给大家的电话,还未来得及浮上忐忑一类的情绪,一串占线忙音拉垂了她双目。
默默挂断电影,继续默默发呆,努力与不愿回想的一切做抗争。
……
……
酒店窗外的街道上,戴着心形墨镜,穿着黑丝或肉丝,顶一头蓬松长卷发或男孩子一样短卷发的异域女郎嬉闹着掠过。与戴礼帽穿呢子长风衣的绅士擦肩,卷入朦胧冷雾中,只留下一串笑声,和模糊不清的伦敦腔。
方镇岳脑内只闪过一个‘那个墨镜好有趣,买一副送给十一……还有家如做礼物倒不错’的念头,便收回目光。
忙完今日事,已是这个时间,香江该是凌晨两点了。
答应给某人打电话,但这个时间未免扰人清梦。
他在电话机前只迟疑2秒,便拿起话筒,毫不犹豫拨号。
既然答应他人,站在他的角度便一定守诺。
两声等候音后对面便接听,方镇岳知道自己这个电话打对了,约好的人也在等他
“这么晚还没睡?”他利落开口。
“啊,方sir,在学习英文啦,好难背哦,我才背会B开头的10个单词,回头A开头的就又忘记了。”电话里传出男人低沉厚实的声音,光从这把嗓子便听得出,此人一定拥有非常强壮的体格。
“泰拳班我已经帮你报好名,也跟对方沟通清楚,你每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