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包子咯,,卖包子咯,大肉包子三文钱一个。”
易小江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块青石板砖,他抹了抹满嘴的灰,发现自己趴着躺在一条小巷子的地上。
“我怎么在这里?”易小江没有了之前的记忆,只记得前一刻他身上全是火焰在燃烧,自己在痛苦的哀嚎。
随着身体隐隐的刺痛感,他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着一件极其朴素的黑色布衣,唯一的点缀是胸口一道波浪形金黄色曲线。
易小江感觉自己体内灼热灼热的,像极了偷喝父亲那廉价白酒入嗓入胃的灼烧感。父亲?他好像脑海中突然又飘出了点零碎的记忆,但又十分虚幻而不真切。
没法去想那么多,他慢慢走出小巷子,发现眼前的景象十分新鲜。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都是整齐的木制二层小楼,屋顶四角翘伸,形如飞鸟展翅。
沿街店铺上挂着茶馆、酒馆、柜坊等招牌,街道两旁有很多小贩在摆摊卖布匹、糕点、以及一些小物什,目之极远处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城门和即将落下的夕阳。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喧闹声,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多穿着布衣,让易小江脑海里蹦出“赶集”这个词。
他开始沿街慢慢地走着,眼里不断收纳着新鲜的一切。
一阵淡淡桂花香弥漫在周围,随着清丽悠扬的琴声徐徐响起,小江感觉耳边所有的喧嚣顿时如同潮水般四处散去,有雨落竹林的轻盈,有蛙声合着浪花的调皮,忽而顿挫急行,骏马飞驰夜,惊扰万家花灯飞舞,忽而呢喃细语,孤舟寒江水,荡漾一轮水中残月。
游子的哀伤,风的清冽,杨柳的优雅,万语千言,道不尽,抚琴的柔情,幽别的惆怅,桂花锦簇,定格的时光,琴止处离人已不再。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易小江的对面是一个叫怡花楼的小楼,琴声是从二楼一扇朱漆花雕窗传出,窗户半掩着,依稀可见一位年轻女子,半透明的青色薄纱,盖不住秀气轻灵。面凝鹅脂,双目如山涧清澈,道不出是柔情温热还是清凉,落霞抚俏颜,绝了尘世之气。
易小江沉醉了,他默默坐在路边石板上,静静地听着一曲又一曲,从黄昏到入夜,从风起到叶落。
女子也注意到了街角这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无论街巷喧嚣、车马奔流。默默充当自己忠实的听众。
少年的眼睛似海,温润浩瀚,单纯明净,与那些充满不菲之想的客人完全不一样,眼睛不会说谎。
入夜,挨家挨户的灯笼烛火都亮了起来,柔黄色的灯光点醉了整个街道,星星点点,让人不禁陷入一种莫名的惆怅中。
琴声停了,轻纱女子也从窗台离开,怡花楼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多是酒足饭饱之辈,有车马轿子数名仆从迎送进门的,有面红耳赤和旁人说着污秽之语撞进门的,各色各样人都有,门口一名中年色衰的老鸨带着几名浓妆妖媚的姑娘在招呼客人,楼里也充满了酒杯碰撞声、喧闹声、姑娘们的笑声。
突然一声刺耳的砸碗声传来。
“你今天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本公子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岂是听琴下棋来的。”“徐公子,小女从来是卖艺不卖身的,望公子海涵不要破了规矩。”一个轻柔而带着坚定的声音传来。
“徐公子光临大驾,消消火消消火,我这边给您安排几位新来的年轻姑娘,细腿细腰,风情万种,绝对会满足您的。”老鸨在赶忙劝说。
“滚你娘的,我徐某在沙州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徐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老鸨焦急而无奈。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易小江只见几名家丁架着那位青纱姑娘从丽春楼里出来。青纱姑娘不断挣扎,眼角还带着泪痕。
街道两旁聚满了人群都在看热闹。
“这不是怡花楼头牌楚欣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