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冽脸上的表情很少,偶尔才会泄露一点出来。
他的眼瞳是最纯正的黑色,似墨晕染,不带一点杂质,稍微一冷,就让人无法动弹。
如同此刻。
他俯身看着宋青葵,眼里没有一点柔和。
他说:“宋青葵,我给过你很多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以后不会有机会了。”
他的声音很淡,可以说是平静,如同最寻常的一个黄昏,闲话家常一样的平静。
宋青葵睫毛颤了一下,嘴唇轻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顾西冽却直接打断了,“你现在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辩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要求你以后不再跟段清和见面,你能做到吗?”
棉被下,宋青葵的手指猛然抽紧,暗里揪起褶皱,微微发疼。
不过三秒而已,顾西冽却似早已料到一般,点了点头。
“晚了,休息吧。”
“顾西冽!”宋青葵急惶,可是越急却越说不出什么话语来,只能喊他的名字。
顾西冽唇角微扯,“你知道的,因为遗嘱我们是不可能离婚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离开你,至于这
里……”
他环视一圈,意有所指,“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什么意思?”宋青葵忽然就觉自己好似站在了悬崖上,心脏砰砰乱跳,极为不安。
顾西冽的侧脸在灯光下很俊朗,他轻声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宋青葵,你的身上刻着我的名字,可是你的心已经背叛我了,我累了,就这样吧。”
他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房间。
当天晚上他依然没有回到主卧,没有回到宋青葵的身旁与她相拥而眠,耳鬓厮磨。
甚至于后来都没有。
他们仿佛活成了平行线,在偌大的顾宅里都碰不上几面。
宋青葵没有在顾宅看到他,却在新闻上看到了他。
杂志以及各大社交平台,顾家新上任的掌舵人忽然就出尽了风头,新欢旧爱数不胜数。
今日与小明星游轮party,明日与富家千金同行参展……
而宋青葵的咳嗽拖拖拉拉了大半月却依旧没有好全。
在某一个深夜里,她给顾西冽打了数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长安画廊,你不可以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过去。”
电话那头的顾西冽似乎是嗤笑了一声,又或者是答应了,宋青葵没听清,她只是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窗外风声过耳。
猫咪暖暖跃上了床,静静的蜷缩在她的身边,这是她最后的慰藉。
一晃眼,好像就要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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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的时候,宋青葵正在东城有名的销金窟里享受着某长腿细腰小鲜肉的捏肩捶背。
她一袭真丝睡袍裹身,松松散散露出香肩些许。一手托着腮半躺在软椅上,眼眸微阖,慵慵懒懒,眉黛隐艳。
捏肩的人力度适中,偶尔舒服了她浅浅轻吟一声,让人刹那心跳如捣,喉咙如烧。
妖孽,真真是个妖孽。
捏肩的小鲜肉将电话接通递到她耳边,她还没睁眼,电话那头就噼里啪啦响起了一串,“青葵,顾西冽带着他新封的贵人去了你的画廊了。”
“急什么,我这正宫都不急。”宋青葵声音不紧不慢,缓缓睁开眼。那双眼还带着点点水雾,如同倦后懵腾,醉于睥睨,轻轻的,浅浅的,就这么能看进你心里去。
这合该是一双多媚的眼,偏生她没有几
多情绪,反倒有了一股奇异的气质。
电话那头的人差点一口气没憋过去,“宋青葵你能不能长点心啊,你现在在哪里?离画廊有多远?”
宋青葵瞟了一眼半跪在地上举着电话的小鲜肉,轻声道:“在会所,也带着我新封的贵人呢。”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响,片刻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