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会,皇上幽幽的道:“赐贤妃封号慎,赏五尾点翠金质凤簪、金步摇各一枚,玛瑙平安玉流苏红檀木项链一串。”
朝阳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他起身挥笔道:“谨言慎行,朕亲送这四字给你。安承,将这四字制成匾,高挂与宜宁宫正殿。慎贤妃每日对匾反思半个时辰!”
朝阳不安的叩首道:“臣妾叩谢皇上隆恩。”
他道:“为贺你加封之喜,传朕旨意,召镇西侯林总兵及其子林烨信进京恭贺。”
朝阳吃惊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为什么忽然要召父亲入京呢?二哥又被围困住?莫非,莫非他要向林家动手了?
朝阳胆战心惊,不放心的用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臣妾有罪,实在难当此殊荣,恳请皇上收回旨意,降罪与臣妾。臣妾父兄对皇上忠心耿耿,誓死守卫边疆,如今边关不稳,若是擅自召边关将领进京,万一对国家社稷不利……”
他冷冷的打断道:“莫非边关就你们林家一门,少了你们林家,朕的天下就坐不稳了?”
朝阳忙俯首道:“皇上圣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道:“你回宫好好闭门思过,无朕旨意,宜宁宫任何人不得出宫一步。四皇子交予淑惠妃暂为抚养,即刻吩咐乳母带着皇子移至宜韵宫。”
朝阳大惊失色,哭道:“皇上,不要呀。臣妾深知罪孽深重,只是皇子是无辜的,他才出生一月,皇上怎么忍心让我们骨肉分离。臣妾愿戴罪立功,静心抚养皇子。”
皇上冷冷的道:“你有何德何能,配作一个母亲?你回去吧。”
朝阳哭着不肯起身,不停的哀求他,他打朝阳骂朝阳,降朝阳等级,罚朝阳禁足,朝阳都可以忍受,可是母子分离,朝阳怎能承受?
他怒道:“你再哭闹,朕让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煜佑!”
他一向说到做到,当日红花之事还历历在目,若非当时情况特殊,那一碗红花是真会被灌倒朝阳腹中的。他对朝阳一直尚念几分情谊,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是更绝情了。
朝阳深知他的脾性,倒吸一口冷气,吓得不敢再胡搅蛮缠,只能呆呆的瘫倒在地上。
算了算了,一切都已成定局。朝阳在林府拒绝二哥世凡之提议并斗胆向皇上请旨逼迫二哥离京时,就该想到,世凡和二哥不会原谅朝阳,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朝阳的。朝阳始终是他们手里的一枚棋子,不为其所用,终将被其所弃。
一念及此,朝阳愤恨的抹去眼泪,忍住心中无比的伤痛,依然叩首向他毕恭毕敬行了跪安礼,随后挣扎着起身,由于跪得时间太长,双脚发麻,几乎不能起身。
安承赶忙过来相扶,朝阳恼怒的一把推开他,狠狠的看了皇上一眼,踉踉跄跄的独自往外走去。
朝阳要赶在太监们行事之前,再看一眼煜佑。朝阳已是一颗棋子,她又怎能容忍煜佑也成为一颗棋子。
长安皇宫的夜是如此寂静,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殿外的青石甬道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雪花落在脸颊上是如此冰冷,却不及朝阳心中冰冷之万分之一。
由于腿脚尚不利索,只走了几步,便滑到在地,等候在殿外的小青和秋竹一路小跑追了上来,一左一右扶起朝阳,朝阳全身无力,已然不能向前再走一步,只是不停的道:“快回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