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到榻旁,压抑着愤怒咬牙道:“本初,你做得好大事!”
看着袁隗激动的模样,袁绍摊摊手道:“事情到这种地步,我亦不想,叔父若是畏惧,何不叫人将我绑了,扭送朝廷?”
“……”
袁隗愤愤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很是赏识的侄子,半晌叹了口气,问道:“你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
袁绍摇了摇头,反问道:“朝廷现在是什么状况?”
袁隗目视着袁绍说道:“太子罢免了大将军的职务,命何苗暂行大将军事……”
“太子罢免了何进?”袁绍闻言一惊,旋即嗤笑道:“可笑何进那晚前畏狼、后畏虎,最终还是逃不过被罢免,若他当时能有几分勇气,振臂一呼,宫内宦官皆死!”
袁隗闻言冷笑道:“正因为何进那晚不曾亲自出面,太子才饶了他,甚至允许他照旧住在大将军府,否则……”
“否则?否则太子还会杀了何进不成?”袁绍不以为然。
“未必……”袁隗冷哼一声,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太子刘辩在召见朝中群臣时面色阴沉的模样。
平心而论,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象过,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童竟然能带给他们如此强烈的压迫力。
摇了摇头,他再次问袁绍道:“你有何打算?”
“我实不知。”袁绍摇摇头说道:“我来就是想跟叔父商量。”
听到这话,袁隗顿时来气:“那晚你与何进谋划铲除宫内宦官之前,却不想着与我商议?”
袁绍无言以对:“事到如今,还提它做什么?”
袁隗轻哼一声,旋即皱着眉头说道:“昨日,太子便已下令城门校尉赵延率军缉拿你,我知道你以往与其手下十一个城门侯也有来往,不过此时此刻,最好不要奢望他们冒着渎职的危险放你出城。”
说罢,他看了一眼袁绍,解释道:“太子亲口下令,将那夜放你等进宫的苍龙司马并数十名郎卫尽皆处死,由羊续亲自监刑。”
袁绍释然,随即皱眉道:“那怎么办?万一被赵延抓到……”
“眼下知道怕了?”袁隗瞪了袁绍一眼,旋即沉声说道:“不必惊慌,虽说太子命羊续、赵延率军全城缉捕,不过眼下宫内忙着操办先帝的丧事,无暇调动太多兵力抓你,倒也并非没有机会逃出城外,只是你这一逃便坐定了罪名,纵使逃出雒阳,亦背负罪名……待朝廷处理罢先帝丧事,令各州各郡派人拿你,恐你这一世也难以洗刷罪名,还要连累我袁氏名声受损。”
袁绍听出了袁隗言下之意,愕然道:“叔父的意思是,让我去自首?”
不等袁隗说话,他便自暴自弃道:“太子素来不喜我,又有张让在旁挑唆,我若自首岂能活命?叔父若担心袁氏名声受损,何不叫人绑了我,扭送宫内?”
“愚子!”袁隗瞥了一眼袁绍,没好气道:“我既叫你自首,又岂会叫你白白送死?”
一听这话,袁绍赶忙起身下拜:“请叔父救我!”
见此,袁隗扶起袁绍,正色说道:“你若听我的,立刻前往大将军府求见何进,动之以情,请他代你出面自首,就说当夜之后,你躲在大将军府上,绝无畏罪潜逃之心。若太子要杀你,我会以‘国丧期间、杀人不祥’请太史劝说,若我所料不差,太子多半会将你关入监牢,待国丧之后再做处置。如此,你便逃过一劫,等到国丧罢,太子要举行登基典礼,介时大赦天下,或能赦你。”
袁绍闻言犹豫道:“若太子不赦我,又该如何?”
袁隗微笑道:“国丧少则三月,多则半载,这些时间,足够联络各地有名之士为你求情。……说到底,你也只是想要铲除宦官,又非当真要谋反,倘若天下名士联名上书,求诛宦官,你此前所为就谈不上大恶。……既然不是大恶,太子自然不好再杀你。”
袁绍恍然大悟,欣喜拜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