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曹家的事告诉了刘辩,包括他兄长曹仁曾在淮泗之地打家劫舍的糗事,也包括他曹家在故乡谯县勾结当地官员——这些可都是能作为把柄的,难道曹纯不知?
显然不是,曹纯无非是以此表明对主君的坦诚,可见曹纯年纪虽轻,却很有心计。
同理,刘辩想要拉拢曹纯,自然也要推心置腹,因此他之前才会故意在曹纯面前与赵淳谈及葛陂黄巾一事,故意让曹纯知晓他在针对袁氏,看看后者是何反应。
而据他所见,曹纯一没有大惊失色,二没有询问刘辩为何要针对袁氏,只是站在他这边为他出谋划策,稳重地不像是一个年近十八年的少年,由此博得了刘辩‘很好’的赞誉。
简洁地说,刘辩对今日曹纯的表现十分满意。
至于曹纯事后会不会将这件事泄漏出去,刘辩也不担心,一来他相信以曹纯的智力绝不会做这种傻事,最多私下告诉曹嵩——曹嵩这人多奸滑?肯定会叮嘱曹纯不可声张;二来,就算这件事传出去了,袁氏也不太可能因此记恨他。
众所周知,他这位史侯是受了张让、赵忠等人的蛊惑,才对朝中士人颇有成见嘛,袁氏要恨,也是恨宫内的宦官。
相比之下,刘辩更在意赵淳对曹纯的抵触。
他暗示赵淳道:“赵淳,你在我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我也知你忠心,日后亏待不了你,但有些事你做不了,明白么?好好与子和相处,你俩都是聪明人,懂得如何相处。”
赵淳连忙说道:“是臣孟浪了,殿下恕罪。殿下放心,臣定会好好与曹子和相处,共同为殿下效力。”
“好。”
刘辩满意地点点头,遂带着赵淳前往崇德殿。
而与此同时,曹纯前去了太尉署,见到了伯父曹嵩。
都说太尉是个闲职,地位虽尊却是实权,但无权并不意味就不需要做事,事实上太尉也是要做事的,比如筹算两京、三辅乃至全国各地的军备库存,还有粮草、冬衣、战马等军队战略储备。
当然了,不是太尉去算,而是他手下的丞、长史、功曹、文吏算,太尉本人还是很清闲的。
这不,当曹纯去拜见伯父时,太尉曹嵩正在官署内打理一盆盆栽,削剪枝叶浇浇水什么的。
见曹纯前来拜会,曹嵩很是意外:“子和,你这是?”
曹纯恭敬地说出来意:“殿下命我回伯父府上收拾东西,以便搬入宫内居住,侄儿觉得应该先与伯父说一声。”
“哦。”曹嵩恍然大悟,放下手中的工具,招呼侄子坐下,旋即笑着问道:“怎样?那位史侯?”
曹纯思忖了片刻,郑重说道:“深不可测,才智远非同岁之人可比。”
“哈哈。”
曹嵩笑着说道:“史侯固然深不可测,不过,你小子居然也会称赞他人?”
不怪他会这么说,因为曹纯在十四岁时其父曹炽便过世了,此后曹纯继承家业,以十四岁之龄将家中事务打理地井井有条,因此深得宗族赞许,别说曹仁、曹洪,就算是曹操年轻时,也远不及曹氏宗族对曹纯的器重。
因此曹氏宗族才会委托曹嵩为曹纯荐,可见对曹纯是抱有极大的期待,反观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就只能去投奔曹操了。
而曹纯也因此有着超过同龄人的自尊与骄傲,因此曹嵩才觉得奇怪。
于是,曹纯便将他与刘辩相处的过程告诉曹嵩,听得曹嵩连连点头:“史侯固然有笼络人心的才能,否则,张让、赵忠又岂会早早在他面前称臣?今日你表现地很好,日后我曹氏一族,怕是要仰仗你了。”
“伯父说笑了。”曹纯谦虚道:“纯如何及得上孟德堂兄?”
“那个混小子,他不给我惹祸就好了!”曹嵩假意说道。
曹纯淡淡一笑,自然不会将曹嵩的话当真,旋即,他压低声音对曹嵩道:“伯父,史侯是否不喜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