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懂了。
不仅仅是月亮，还有月亮里的那个人。
“走吧，带你去吃米饭。”
小灵带她去了她常去的那家饭馆，路途有点远，穿过空旷的一片沙地，进入一个小镇，小镇的一切仿佛都是石刻，石头桌，石头椅，石头屋子石头墙，在小镇里又走了很久才到那家饭馆，看着也不像店，就两张桌子。
“坐。”
她转头冲屋子后头咔嚓咔嚓的喊了一通，王某某听他们的语言听得也不少了，依旧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两碗米饭。”
“没有了？”她困惑是有道理的，自从她来到这边，她吃过的东西有手抓羊肉，有烙饼，还有大馒头，拌面，汤面，炒面，还有馕（其实也还是面食）。
时间越长，越想念家乡的米饭。
如果她当初做个旅游攻略，她可能不会带一堆没用的东西过来，她会带上家乡的米送到部队里。现在再想，已没意义。
她大包小包拖扛过来的那些东西也都在那场抢劫中弄丢了。
店老板也实在。
真给她们端了两碗米饭过来。
小灵不挑食，吃得挺香。
她突然对小灵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我的家乡，我请你吃我家乡的米饭。”王某某也学着她一口一口的吃。
不知是许久不吃还是受小灵的影响，这碗饭她吃得很香。
隔天，杨小北亲自送她去的车站，许是担心她再次遇到什么危险，马换骆驼，骆驼换汽车，汽车换巴士，这一趟送她到火车站，足足花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里，杨小北几乎是寸步不离。
她去个厕所，他也在离厕所最近的座位等着她，她洗完手出来，看着犯困打盹快要睡着的杨小北，内心五味杂陈。
“小北，你送我到这儿行了，接下来我自己走。”
“连长批了假。”
有个问题她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听小灵说，你们连长很欣赏你，如果你退伍之后留在这边，是不是会有一个很好的发展？”
杨小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猜。”
“我猜得到还问你。”
虽然心里明白承诺有时也不靠谱，还是想听他说，骗她或者不骗她都可以，她想知道的是现在杨小北心里怎么想。
“退伍后我会回学校，完成学业。”
是啊，他是大学生入伍，到底还是要拿毕业证的。
得到半截答案也够了，杨小北心里担心的还是她的安全：“上车、下车，每过一个省都要给我发个信息，到家之后给我留言。”
“知道了。”
她拎着杨小北给她新买的包，包里整整齐齐塞的都是他给她买的东西，快要进站了，杨小北站在她身后护着她进站，看着工作人员检票，看着她离她越来越远的背影。
王某某回头，人群中一身挺拔的他满含深情看向她的眼睛，她看懂了他眼睛里的不舍，有想要跟着她离开的冲动，也有将她永远留下来的隽永。
她坐在火车上发了很久的呆。
拉开背包，他给她塞的压缩饼干，薄荷糖，湿纸巾......他，好像一直都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