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 安室透仿佛又看到了在寿司店里面对云雀的挑战游刃有余的天镜里。
不,她此刻的眼睛比那时候冷多了。她的目光锐利得像是一柄箭,精准无误地扫过高楼上琴酒他们所站的位置——
这周围可以观测的地方有很多, 哪怕是安室透事先也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的。他是顺着对方的视线才捕捉到的。
但是天镜里一眼就注意到了。
安室透心里一紧。
……毕竟是琴酒口中“曾为组织效力的人”, 他应该更小心谨慎一点才是。
“镜里小姐,杀气……是指?”
天镜里的眼珠子转了转, 目光瞥向安室透。
她很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中的冰雪溶解。
“嘿嘿,吓到了嘛?安室君。”天镜里背过手,笑嘻嘻地看着他。
安室透从喉咙里挤出笑声:“……这可, 一点也不好笑啊镜里小姐。”
天镜里歪了歪头:“抱歉抱歉。”
她双手合十, 诚恳地说:“因为想着要说点什么来调节一下气氛呢。现在看来……好像搞凉了。”
安室透无奈道:“镜里小姐不用这么小心。是我反应太大了。”
他看了眼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差不多中午了, 镜里小姐要不要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好哦!”听到要吃饭, 天镜里一下子就精神了。
安室透笑起来:“我知道附近有很不错的餐厅,我们就去那里吧。”
“说起来, 镜里小姐喜欢吃西餐吗?”
天镜里耸了耸鼻子:“嗯……也说不上喜不喜欢吧, 不过我很擅长品鉴这个哦?”
“欸?”安室透笑起来, “这还真是特别的说法。”
“还好啦还好啦。”
那是因为曾经和一群只会烧西餐的家伙生活过太久啦。只不过现在想起这个对于天镜里来说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她扬起笑容, 推着安室透往前走:“不管怎么说,安室君喜欢的店, 我也想尝尝什么味道!”
安室透微笑了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 才微微松开攥紧的手指。
天镜里跟着他上了车, 很乖巧地把安全带系好, 然后把头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
像个小孩子一样。
安室透问:“镜里小姐是一直在霓虹长大的吗?”
天镜里愣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安室透。
光影极速地在她的脸上变幻着。
车里安静了一瞬间。
安室透只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微笑着说:“因为镜里小姐似乎对这些外国的事情非常了解。一开始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是混血儿呢。”
天镜里坐直了身体, 然后低着头摸了摸头发。
她也瞥了一眼安室透:“……说起混血儿的话,安室君不是更像吗?”
安室透:……
他感觉有些微妙,说:“似乎,确实是这样呢。”
“是吧?”反将了他一军,天镜里又开心起来,“那么安室君是在霓虹长大的吗?小学在哪里、中学在哪里、大学又到了哪里?”
这些都是安室透所不能如实回答的问题。
事实上他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早就准备好了一套倒背如流的模板,但——
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天镜里撒谎。
天镜里还以为他在学校里受欺负了,竟然一句话也不提。她很愧疚地想,是不是自己的话勾起人家的伤心事了?
“和同学关系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她笑眯眯地说,“我以前的时候也和人关系不好……嗯,很久很久以前!”
“但是尽管这样,后来还是遇到了各种各样,很好很好的人,现在也有阿玲和阿景他们。”
“说起来,那位阿景先生是怎么和镜里小姐认识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