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坡跟踩在地上的声音逐渐远去,电台一楼安娴刚才看的那个屏幕上,采访仍然在继续。
“看来安先生能成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也是有原因的。”徐轻垂下眼,“也不是什么样的新闻,都可以打垮一个真正有良心的企业。”
“成功谈不上,经商之路任重而道远。”
“是,您说得对。”
安永清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内心有些得意。之前她在老单位的时候他可以肆意对她施压,如今在市广播电台,他也同样可以用采访的形势让她对自己低头,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当然,现在徐轻的低姿态,也令他很满意。
“‘有良心’这个词用得好,哈哈哈,想必大家都听过了我旗下某产品的新闻。”几轮问题下来,安永清面对镜头眉飞色舞,“啧,这个清者即自清,没有问题的东西,那就是没有问题。希望大家可以不信谣,不传谣,我们俊喜呢,也会永葆初心,为大家带来更多、更好的产品。”
“那我们时间差不多,今天的采访也马上要结束了。”徐轻站起身伸出一只手,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婉得体的微笑,“辛苦。”
“你也辛苦,哈哈哈,加油吧,年轻人。”
安永清随助理一同下台,徐轻目送他,脸上笑容不变,直到摄像头关闭的那个时间点。
“mei姐,我就说这姑娘心性高吧,大局不乱,而且识时务。”石文静看着实时转播,忍不住点头鼓掌道。
“是心性高,”虞莓点了点头,“不过……识时务?”
“啊?没有吗?”
虞莓走过去,顺便把也摞文件放到他桌上:“这些新闻记得跟进,都是拿的一手资料。至于监狱那个瞎子的赔偿案,我让她去跟。”
“她去跟?mei姐,这个案子关注度极高,她再怎么说做记者的经验也少……”
“她啊,”虞莓轻轻弹掉他肩上并不存在的一抹灰尘,“恐怕比你做得还能更出色些。”
“不是,你什么意思mei姐?”
“加油吧,年轻人。”虞莓模仿着刚才安永清的语气,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徐轻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大概过去一个小时了,她挑了些照片,又把新闻做了个文件总结发给虞莓,这才准备下班。
见旁边隔间的石文静正擤着鼻涕,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啊……需要感冒药吗,石哥?”徐轻问。
“╭(╯╰)╮不用,我自己有。”石文静答,顺便又抽了一张餐巾纸,继续擤。
“哦。”徐轻点了点头,收拾收拾打算下班。
手机嘟嘟两声,是老爸发来的短信。
【老爸:囡啊,去不了了,你爷爷八十大寿,吵着闹着要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
【徐轻:哈?】
【老爸:没办法,你爷爷青春期。】
【徐轻:……哦。】
【老爸:和女婿早点领证啊,你爷爷还等着抱外孙呢,不然毕竟青春期,他闹。】
【徐轻:……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合上手机,徐轻长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arna?年轻人叹什么气,阿嚏。”石文静挠挠头,“我怎么突然感冒了,是因为换季吗?天气也不冷啊。”
“家里催婚。”
“你才多大,阿嚏,催啊?”
“可不是,老大不小,过了二五就奔三,我妈说的,还有我爸,每次回家都念叨我,让人头痛。”徐轻有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过了二五就奔三?阿嚏。”石文静继续擤鼻涕,“那我都奔三了十年了,还不是没人催我,阿,啊嚏。”
徐轻:“……”算算应该三十五?
徐轻下班回到家,灯光依然是暗的。
她看了一眼时间,依然叹了一口气,洗好澡摊在沙发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