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一身灰暗的粗布麻衣,祁俊泽原还以为是个男童。
“可是遇到了难处,告知于我”祁俊泽走近温声询问。
秦淼无声落着泪,大颗大颗的泪珠儿,落进残破的麻衣里消失不见。
“别怕,说与我听,我帮你。”祁俊泽在床沿坐下,向秦淼伸出右手掌心。
秦淼只愿相信眼前这位救她的公子,慢慢伸出小手放在温暖的大掌中,祁俊泽握住触感冰凉的小手,翻开掌心一看,掌中一条凸起的粉色长疤。
“怎伤成这般?”
“一年前,父母带小女回乡探亲,途遇山匪劫财,父母被害,小女伤了手心。”秦淼诺诺答。
“真真儿可怜,快替她瞧瞧伤。”将军夫人在一旁催促,府医却不敢上前。
“别怕,没人能伤你,你若愿意,以后便留在此处罢。”祁俊泽说着就轻轻把她抱到床边,把手腕递给府医。
秦淼缩在祁俊泽怀里,大眼打量周围人,见所有人脸上都是担忧和怜悯,也慢慢卸下心防。
“脾弱血虚,食补为主。鞭伤不甚要紧,用药膏擦拭几日即可。”府医看完把药膏递给嬷嬷。
“先跟嬷嬷去洗漱上药,等会儿用膳。”祁俊泽放下怀里的小人儿,和母亲出了门。
“眼见也就五六岁儿,一看就是受了诸多苦。”将军夫人和儿子说到。
“让她留在孩儿房中吧。”
“还没学规矩,能服侍好?”
“年纪小好训导。”祁俊泽回。
“要是不合适,再送我房里来,模样倒是好,就是太过瘦弱。”
“嗯,母亲先回吧,我去换身衣裳。”
祁俊泽送走将军夫人,简单洗漱换了身便装。
这边嬷嬷给秦淼换了身丫鬟衣裳,长短虽合适,就是太过瘦弱,除了那双大而亮的眸子,哪儿都过于秀气。
餐桌上膳食早已摆满,绿翠带着秦淼走进来,绿翠布菜,秦淼就站一旁观看。
祁俊泽坐下,又指了指身旁的凳子对秦淼道:“坐下!”
秦淼乖顺坐下,手上递来一双筷儿。
祁俊泽安静吃着,小人儿大眼无辜,盯着一桌菜无从下手,于是命绿翠给她舀了碗稀粥,夹了些易克化的菜肴。
“吃吧!”祁俊泽又柔声命令。
等秦淼吃完,桌上的菜都凉了。绿翠收拾餐桌之时,秦淼也去帮忙。
绿秀端着茶水进来,伺候祁俊泽漱完口。
“秦淼过来,有话问你。”
秦淼连忙停手回答:“是!”
“今年几岁,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亲人?”
“上月初七刚满八岁,父母离世后,被接去大伯家中,就在前几天大伯母要将我卖去给人当童养媳,我才偷偷逃了出来。”委屈巴巴说完又看向对面的人。
“那你想留下,还是有其他去处?”祁俊泽打量着眼前全然看不出有八岁的人儿问。
“求公子收留,我愿为奴为婢报答公子救命之恩!”秦淼连忙跪下磕头。
祁俊泽一把拉起她:“好了,以后就跟着我罢。可会些甚?”
“泡茶、研墨、洗衣、做饭。”
“那就贴身伺候罢。”
“是。”
“以后就叫淼儿可好?”
“好的,公子”
祁俊泽在秦淼脸上看到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当初父母拼了命把她护在怀中,临走之前,只要她好好活着。大伯一家把她当下人使唤,缺衣少食,如此苛待也无半句怨言,可大伯为了银两要卖自己进狼窝,只能设法逃走。
比起去道观,找个有权势的人家依靠也许会更好。祁俊泽就是上天送到她面前的依靠,只想紧紧抓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