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寂后,前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段子恒捂着被匕首洞穿的手,惨白着一张脸倒在地上,嘴里发出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哀嚎。
鲜血顺着血洞潺潺流出,染红了青砖。
段家人蜂拥向段子恒,手忙脚乱的为他止血。
宾客们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做了一团,每个人都脸上都带着惊慌和无措。
苏幕岚站在原地,任由他们在她身前身后穿过,她的目光隔着人群,望向了门外的秋色。
段子恒手上的匕首她认得,那是属于温景湛的匕首。
想到那匕首一直被温景湛贴身藏着,被掷出前还保留有温景湛的体温,她竟有一种想要将匕首从段子恒手上拔出来的冲动。
好在侯府里的大夫来的及时,这才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
没有人知道匕首是从哪来的,更没有人看见扔匕首的人是谁。
唯有苏幕岚知道,那是温景湛对她的警告。
他不喜欢有其他男人碰触她。
还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苏幕岚嘴角微扬,突然觉得心情有点儿好。
虽然事情的进展有了些许偏差,但这个结果,似乎也不错。
段子恒被人抬了出去,段家的人却都没离开。
都是成年人,谁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之前的事情会因为这一段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段庆林神情凝重的看向苏幕岚,道:“今日之事是我永昌侯府失礼,改日我必定会亲自登门,向国公爷请罪。”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段老爷子虽然已经没有爵位在身,但其当年所立下的功劳却远比爵位更重,在朝中乃至整个京洲城都举重若轻。
由他亲自登门请罪,可是天大的面子。
若是换做他人,只怕会因段庆林的这句话而惶恐不安。
苏幕岚却只是莞尔一笑道:“段老爷子言重了,这贺礼本来就是送您的,您是摔是砸都是您的自由,倒不必登门谢罪如此严重。只是这东西是当着大家的面碎的,我回去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段老爷子是何等人物,又怎会听不懂苏幕岚话中的意思。
“少夫人请放心,这打碎寿礼之人我们定会严惩不贷。”
段庆林将目光落在苏想容的身上,冷声道:“我们段家都是心思良善之人,不收狼子野心之辈,苏姑娘若是想觅得高枝,还是另则他家吧。”
这意思,就是要退婚。
女子被公然退婚本就是一件极尽羞耻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全京洲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今天几乎都来了,就算是没来的,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谁还敢要这种公然被退婚的女子?
苏幕岚暗暗咂舌,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这段老爷子别看虽说大,用的却是雷霆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断人退路的杀招。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断了苏想容的富贵梦。
“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能这么平白冤枉我!”苏想容歇斯底里的哭喊道:“我是被冤枉的。”
面对她的哭诉,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见无人同情她,苏想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将目光落在了苏幕岚的身上,怒吼道:“是你!肯定是你捣的鬼!你想报复我!”
面对苏想容的指控,苏幕岚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妹妹,抓人要抓脏的道理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打碎了寿礼,在场之人皆是见证,我又如何诬赖于你?与这几人相识的人是你,在此之间我可并不认得他们几人,不是么?”
苏幕岚三两句话将苏想容怼的哑口无言,一副想要分辩又无从分辩的模样。
看的众人连连摇头,对苏想容的风评更是一跌再跌。
苏幕岚在一片交头接耳的窃窃声中缓步走到苏想容的面前,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