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午时回了府,沈香秀口中提到的高人不到傍晚时候就到了。
来是衣裳整洁光鲜,脸上连一丝尘土都没有,丝毫不像是急匆匆赶来的。
同那几位狼狈不堪的太医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刺眼。
“老夫虽然略通一些医术,但是到底能不能治好小公爷的病,还要诊过脉才知道。”
说完便装作一副高人的模样,先是诊了脉,又在伤口周围瞧了瞧。
苏幕岚暗中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和沈香秀之间的互动。
这人或许真是个大夫,但绝对不是什么高人。
果然,在对方诊完脉后,趁着短暂的功夫和沈香秀对视了一眼。
“恕老夫无能,小公爷这腿伤伤的太重,老夫也无能为力。”
“怎么会这样?”沈香秀掩面而泣,一边哭一边哽咽道:“我苦命的孩子,这可让为娘的怎么活啊。”
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悲悯,可怜这个为了孩子而伤心欲绝的母亲,殊不知她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温诏修步履珊珊的走到床前,短短半个时辰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
“景湛,你放心,爹一定会找到办法医治你的腿伤。”
温景湛并未回话,他紧闭着眼睛,神情平静的像是睡着了。
温诏修到底和沈香秀不一样,他是真的疼爱温景湛。
苏幕岚实在不忍见他伤心,走上前,放下了床幔。
“爹,湛郎睡着了,母亲身子弱,这么哭是要哭怀坏身子的。这里有我照看,您快些扶母亲回去吧。”
温诏修在朝堂诡谲风云中踱行数年,他虽然伤心,但众人的心思却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温景湛坠马之后谁是真的关心,谁是假意逢迎,他心中清楚。
“也好,景湛受伤了,应该静养才是。”
温诏修看向苏幕岚,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景湛就交托给你了。”
“父亲放心,我定会照顾好湛郎。”
温诏修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床幔,扶着沈香秀离开了。
其余人见温诏修走了,也都相继离开了,从头到尾真正关心温景湛腿上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最后一个人离开房间的同时,苏幕岚缓缓关上了房门。
一扇木门,将门里和门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苏幕岚背靠大门,深吸了一口气。
“温景湛,你准备好了么?”
苏幕岚缓步走到床前,单手撩起了床幔。
床榻之上,温景湛正看着她,双眸平静而幽深,唯独少了一分冷寂。
“开始吧。槿院周围已经布满了暗卫,你只管做你的,天塌下来都与你无关。”
“好。”苏幕岚目光微沉,开始为温景湛动手术。
因为没有现代的工具做辅助,她只得将碎骨重新拼接并加以固定,然后让碎骨逐渐愈合,再次长成一块完整的骨头。
为防出现意外,这个过程她在脑中演练了无数遍。
她的手在触碰刀柄的瞬间,开始自主的行动,从拼接到加固再到最后的缝合,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
剪刀剪断线的同时,苏幕岚也累的瘫在了床边。
这样的手术,她以前从未放在过心上。
像她这种卖命讨生活的人,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因为见不得光,所以不能去正规的医院治疗,黑诊所的人又都信不过,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像她这样的人都选择自力更生。
她给别人治过,给自己治过。
骨骼和肌理早已印刻进她脑子里,她曾经一边刷剧一边给伙伴削了骨头。
可对象换成了温景湛,她却好像失去了那一份沉着和冷静。
像是个初学者一样,心中满是忐忑和恐惧。
这种改变让觉得惶惶不安,却又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