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这般机灵过。
只见她当即脚下一软,重心偏移,小手顺势搭在了盛清砚的手上,且分寸拿捏得刚刚好,只是有些倚着那人手上的力道,并无什么更亲密的接触。
檀妧倒是小小惊讶了一番。
她从是不知自己这位姐妹竟有这样高明的手段,索性她这一下不仅替盛清砚解了围,更把她跟齐彧的注意力转到了旁的事上。
她赞赏地看了一眼正被盛清砚扶起的文江蓠,便听得齐彧沉声:“前面便是郡主的看位,文姑娘的在隔壁,至于盛将军……”
齐家在最初安排的时候曾向军营递过请帖,只不过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故而并没安排盛清砚的位置。
其实加个看位也并非难事,只是将人安排在何处才是难题。
盛清砚从不与京中勋贵们来往,相识的都没几人,更别提好友了。唯一称得上关系亲厚的檀昭也不在京中。
“他跟江蓠。”
“我跟郡主。”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檀妧:“……”
这人不是不爱表态说话么,这会子答得倒是快。
齐彧面上的惊讶一晃而过,他赔着笑脸去看旁边的人。
盛清砚人高马大,比他高了将近半个头,这会儿仰头望着压迫感十足。
他尽量让自己笑得随和:“男女有别,不如将军随我走。”
盛清砚皱眉:“义父让我随行保护郡主。”
这一句话让齐彧面露难色。
檀妧目光扫过齐彧,淡淡开口:“既然义兄是奉了父王的命令,那不如让江蓠跟义兄都到我的看位,我们三人相熟,总比旁人来得强。”
末了,又补了一句:“齐公子,这不难办吧?”
这一句“旁人”意有所指,在场众人也都了然。
阴阳怪气、话里藏针向来是檀妧的恶趣味,她毕竟是个被娇宠出来的孩子,有些小性子也属正常。
而这一点,齐彧跟文江蓠再熟悉不过,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恶劣的趣味似乎也在盛清砚的意料之中,那人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可偏偏某人又耐不住开口:“齐彧记得郡主不喜热闹,不如……”
“不必。”她轻挑了下眉,说得随意,“人都是会变的,有劳齐公子。”
“……”齐彧默了一刻,垂头应是。
他默不作声地将人引到看位上,又吩咐下人添桌加椅,直到一切妥当后才不舍地走出看台,却还是顿住脚步。
齐彧回头,见到的便是檀妧脸上明媚的笑。
那笑容,从前只属于他一人。
人都是会变的……就像她新婚之夜便反悔和离,让他沦为大黎的笑柄么?
手掌不自觉地收拢,他脸色被阳光映得苍白。
“阿妧,等我。”
围猎为期三日,最先进行的便是骑射,猎得数量最多者为胜。
各家公子跃跃欲试,都想一展风采博得美人青睐,唯有盛小将军坐在看台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将军不去参加么?”文江蓠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么一句。
听得这话,檀妧才想起旁边还坐着位男子,便也随之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石榴,看过去:“义兄不如试试,也好让我们一睹美名远扬的盛小将军的风采。”
这人在某些事上古板得很,这会儿一板一眼地朝她行礼回话:“这种程度的比赛不需要我上场。”
檀妧不置可否。
盛清砚若只是参过军的寻常男子还好,偏偏他是大黎的二等将军,是摄政王亲自带出来的兵。
若是他上场,那些世家子弟们怕会叫苦不迭,三脚猫的功夫只是更显得不入流了。
鞭声为始,数十匹马儿齐声嘶鸣,驮着各位英姿勃发的公子们涌入看台前的林子。
那些人几乎都与檀妧同龄,每年围猎都能见着,早就没什么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