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白火中走出了一名灰袍人,他单膝跪地,目视着草坪,恭敬道:
“全部办妥了,东荒洲的妖族本就对人族抱有敌意,衡阳洲更是只差一把火点燃,相信暨丹的出现定能给他们带去新的方向。人妖二族重启大战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就好。”
东皇漓望着人去楼空的神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天宫你是找不到了,但你想要的战争还在。”
灰袍人观察着东皇漓的神情,犹豫了片刻,出声问道:
“教主,属下有一事不解。”
“说。”东皇漓头也不回地道。
灰袍人仔细斟酌了下,疑惑道:“教主,您是预料到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才让属下去安排衡阳、东荒二洲分教行动的吗?”
“不算是。”东皇漓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本尊只是觉得,天渊宗那群贪心不足的东西,肯定不会局限于只拥有一部分妖化之力。
贪婪,是人类的本性,只要我们坐视不管,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想办法把手伸进这里来。”
说到这儿,东皇漓转身看着灰袍人,冷彻的眼神仿佛在审视他的内心一般,过了好半晌,缓缓地道:
“即便他们不敢对暨丹出手,煽动妖族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东皇漓缓步走到斜插着神净罚天的旁边,素手微抬将它收入囊中,微顿了下,却是道:
“要说唯一让本尊感到意外的……许守靖竟然如此天真,而且还没有一丝上进心,照他目前的进度,哪怕再来千年也不一定能修炼到玄夜境。”
灰袍人心底无语了下,竟然替许守靖开脱了起来:
“教主,许守靖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我们是不是太过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说是开脱,其实也有几分灰袍人借机寻求解释的意味。
终焉教发展至今,大家跟着你是为了什么想必没有人不清楚。
可现在把一切都压在许守靖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身上……会不会未免太过草率?
就不能以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吗?
就比如……让他多生几个孩子,把血脉延续下去,这样圣教的选择不是更多些?
“你是在质疑本尊的决定?”东皇漓笑吟吟的说道,目光却丝毫没有笑,甚至很冷。
“属下不敢。”灰袍人连忙稽首,冷汗都下来了。
东皇漓收回了视线,稍作沉吟,出声道:
“你考虑的事情,本尊在他刚出生时就考虑过了。”
“啊?”灰袍人大受震撼,这会不会有点太……
东皇漓摇了摇头:“天罚,与天道同出一源。就像世间只能有一个赵扶摇一样,九洲也绝对不允许出第二个许守靖。你明白本尊的意思吗?”
灰袍人到底不是正常人,暗自琢磨了下,立刻就明白了其中道理,恍然大悟道:
“难怪那一夜许婉仪拼了命地想要送走许守靖,属下估摸着她身上的天罚之力在生下许守靖时候几乎已经不剩多少了。所以教主你也没有继续追查许婉仪的下落,因为她已经无关紧要了……”
东皇漓没有回答,但看样子是默认了。
轰隆隆——
就在这时,堪堪平稳了没多久的大地,再次发出一阵晃荡。
天空中那道被撕裂的口子开始无限扩大,东皇城内的街景化为了虚影,开始跟大阵结合。
灰袍人一阵恍惚,喃喃自语道:
“这是……”
东皇漓脸色沉了下来:“暨丹留了后手,他临走前把整个大阵都给解开了,这是在与东皇山结合。”
东皇山虽然是天南洲的修士圣地,可东皇城却不知仅仅只住着修士,包括平民以及一些做生意的商贩,都会在此逗留。
尤其是到了四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人流量比平时还要高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