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中的‘他’,暗自苦笑:这父女俩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不用说了,我知道他的打算,无非就是让我回去执掌苏氏,但我既然退下来了,就不会再回去。”
苏浣清不只是想到了什么,柳叶眉暗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老掌柜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明白孙女这是对‘无非就是让我回去执掌苏氏’起了反应。
自己儿子与孙女的关系很差,而且孙女更是经常找各种理由在心底数落她的父亲。
就比如刚才,说不准就是在想“想要卸任族长之位,跑去逍遥,没有担当”。
老掌柜心知这是一个误会,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出言替儿子解释,轻叹了口气,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清儿,你回去就告诉那个不成器的,我要出去云游了,就在这几天。”
苏浣清眼神微怔,没有说话。
老掌柜故作轻松的笑道:“我出去找一株仙药,可能会离开天南洲一段时间……让他别老想着把担子甩给我,等我回来了,他还要继续做他的苏氏族长。”
苏浣清沉默了半晌,檀口轻启:“我知道了。”
言罢,便转身欲要离去。
“等一下。”老掌柜抬手阻止了她。
苏浣清眼神不解的望着祖父,蹙眉问道:“还有事?”
老掌柜暗叹了一声,偏头示意了一下桌子上被喝的干干净净的茶杯,轻笑道:
“你要等的那个小子来了,估计这会儿正想着怎么去找你。按你爹的办事风格,说不定会把他给轰出去。”
苏浣清握着剑鞘的素手微不可查的缩了下,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脚步轻快地离去。
老掌柜看着苏浣清离去的身影,扶着门框叹息了片刻,抬头望着天边青色的烟雨,喃喃道:
“我也该走了,不成器的,到现在还让我替他……罢了,也不知道,那人的话究竟可信几分……”
-------
哒哒哒——
延绵细雨敲击着青色石砖,路上的行人无一人拿伞,正因此,屹立在客栈前打着油纸伞的倩影尤为显眼。
倩影是一个身穿雪青色长裙的女子,年龄大概二十来岁,肌肤白皙胜雪,脸蛋儿温婉明艳;柔美的身段儿玲珑窈窕,单手置于腰间,好似一个仪态端正的大家闺秀。
雨幕遮掩的视线中,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姜容月眼睛一亮,举着油纸伞小步走到了过去。
在看到自家弟弟浑身湿透的样子后,她连忙高抬手臂,把油纸伞遮在许守靖的头顶,一边帮他整理着衣服,既心疼又有些埋怨地道:
“怎么就不知道买一把伞呢?”
许守靖看到姜容月垫着脚尖替自己打伞的样子,眨了眨眼睛,从她手里接下油纸伞,缓声道:
“这苏都没人怕雨……也没人卖伞。”
“这都是借口,你就是懒而已,稍微用灵力抵御一下也好啊,你就是嫌麻烦。”姜容月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拆穿了他的话。
许守靖表情有些尴尬,垂下的手往姜容月手背上蹭了蹭,转移话题道:
“不说这个了。容月姐,你找到客栈了吗?”
姜容月脸蛋儿有些微红,弯了弯指尖,还是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了许守靖的大手包裹之中。
察觉到许守靖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姜容月脸上的红晕更甚,连忙转过了视线,指着背后的高楼:
“找……找到了。全城都没有什么客栈,只有这家。”
许守靖挠了挠姜容月的手心,毫不在意对方嗔恼的视线,一脸笑意地抬起头。
可当他抬头看清客栈的牌匾时,表情却是僵住了。
只见那个烫金工艺的华贵牌匾上,赫然写着‘醉仙楼’三个字,鼻腔间萦绕着一股勾人口水的酒香。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