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许多事情不会懂,阿娘只是不想要你受伤害,你答应阿娘好不好?”
崔昭如只觉得解释不通,她一颗心仿佛被什么笼罩住,如同夏季骤雨来临之前的空气,闷闷得透不过气。
她想说太子没有不堪没有卑贱不是那样的人。
她与太子没什么干系,是谢辰行自己有问题。
可面对母亲慈和的目光与期盼的神情,崔昭如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抬手用雪绸手帕遮住眼,“我知道了,阿娘,我有些乏困,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长公主见此只能离开。
她离开后,崔昭如并没有放下手帕。
素色手帕挡不住隐隐目光遮不住世间万物,反而令烛火的光更加温柔静谧。
温柔有时也代表着忧愁。善良的人总是多思。
崔昭如想起在话本子里看过的故事,总结一起来大约就是怀璧其罪,又或者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今夜之前,她想对太子好,想要对太子很好。
可是母亲说的没错。
她要嫁给谢辰行,她对太子明目张胆的好或许并不是真的好,那样似乎会害了太子。再者母亲的期盼不好落空……
崔昭如想了一夜,终于狠下决心。
即便不大开心,但在第二日青枝问她去不去重光殿时,她是说了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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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殿这些天因为崔昭如的到来而多了许多关注。
往日不愿意伺候太子的侍仆都从外头跑了回来。原先太子不得宠,无人照看,谁乐意伺候,太子不管事,他们自然跑去其他地方讨油水找门路。如今清河郡主在,这可是太后圣人的小心肝,身份不要太尊贵,若得郡主看中,今后如步青云。
于是侍仆们争先恐后、殷勤体贴、挤着脑袋往殿内凑,今日也不例外。
这几日郡主在重光殿用膳,小厨房的侍仆们最是用心,早早的摆好一桌子,金玉糖醋鱼、四季春芽白、颜色奶白的鲜烩鲈鱼汤……所有菜色都是郡主喜好,就等着被郡主夸赞一句。
然而从晌午等到午后也没见郡主身影。
侍仆们四处打探,听了消息,气哄哄便往殿内去,收拾东西继续找门路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将菜品带上,并对着重光殿的门槛啐了一口,低声斥道,
“真是晦气,就说他没造化。”
“可不是,还以为能怎么了呢,结果这才几日人就不搭理他了。”
……
这话说的自然是太子。
事情与太子没什么关系,但不妨碍他们在心底责骂太子。
有几个脾气坏一些,找到门路,自以为有些身份的,心底气不过,还要凑到太子面前去。
“太子殿下别等了,郡主不会来了。”
“郡主什么尊贵人,同您玩一玩罢了,您还当真了。”
“是呀,郡主同淮王殿下那是青梅竹马、天赐良缘,怎么看得上您呀~您还在别凑上去了,早些自谋生路,免得哪日死了也无人知。”
……
要说当众殴打太子,那自然不大可能,言语嘲讽却不算什么。只不过当嘲讽对象一直神情平和仿佛在说一路好走,要不要我再替你们收拾些行礼的时候,讥嘲得不到反馈,这就会很没意思。
几个侍仆讪讪离开。
殿内。
温润平和似玉人的太子殿下将茶盏轻放,同身边李为道,“这几个,早些处置。”
李为有些震惊。
他家太子是残忍冷酷,可是宫人这样的小角色从来不会在他眼里留下痕迹。嘲讽也好,奚落也好,从来没有。
今日却出了意外。
“奴才觉得……”
李为出言,他觉得不大好,宫里人忽然死去,说不准就要被盯着他们的人察觉什么,即便察觉不了,也有可能会为太子增添麻烦,这样的麻烦很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