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小手段,他都看在眼里。处置起来绝不留情。
前不久的翠翠就是前车之鉴……
她还只是被利用,不是主谋。无论怎么看,春娘子这举动比她更甚,却在隔壁屋好好养着,地位比之前更高了。
处暑敲了敲门:“公子。”
“进来。”
“衍郎中回去了。”
“他怎么说?”
处暑如实汇报:“衍郎中说春娘子没什么大碍,都是一些皮肉之苦,专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期间,要多吃些好东西补一补。等过半个月,他会再来给春娘子瞧一次。”
“吩咐厨房,日后春娘子的饮食,务必细致。”
白水:“是。”
“她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一记到册子上。”
白水微怔:“不出府也记吗?”
沈从霖看着纸上还未干透的字迹,心情愉悦:“记。”
“遵命。”白水觉得今天的公子真奇怪。
白水离开后,处暑接着汇报其他的事。沈从霖也不催促,他坐在椅子上,欣赏了一会儿字迹,又拿出一张新的宣纸。
“苏州那边的探子回报,春娘子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父母去世的早,她一直被老夫人养在身边,虽是丫鬟,吃穿用度比普通丫鬟强许多。可以看出,老夫人真心很喜欢她。不过在她十三岁许配给霍渊后,老夫人就去世了。”
“这次回京城,是春娘子第一次离开苏州。”
身世相对来说,还算干净。二爷养的探子,那可不是普通的探子。但凡留有一点痕迹,都能被挖出全貌。
“今晚的事,你怎么看?”沈从霖问道。
处暑老实回答:“如果不是春娘子的演技太好,那她心里一定很在乎公子。宁可被打死,也不透露任何跟公子有关的消息。大娘子房中的人开口引诱,只要她说些什么,就可以免去皮肉之苦。”
沈从霖淡淡的笑了笑。
被打了,也不求饶。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实诚,还是说她傻。
“后面我不在,交代好院中的下人,春娘子如果少了一根头发,唯他们是问。”
“是。”
夜深了。
沈从霖进了春婉的房间。
她趴在榻上,已经睡了过去。
换了件新衣裳,依旧是浅青色,已经看不到背上的血痕。
春婉双眸轻阖,呼吸平稳均匀,白皙的小脸出现了一丝酡红,是手背擦出的印记。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嘴角噙着一缕笑意。
沈从霖站在床畔,望了她许久。眸如深渊,照不进一点光影。
至少在回府的路上,他希望这个小寡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管家处置犯了错的丫鬟,与他何干?
要怪,就怪她不守规矩。
怪她……
起了歹毒的心思。
可为什么又要带她回来呢?是见她太可怜了么。沈从霖数板子的时候,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他抚摸着手背,那一滴泪,滚烫灼热,很快消逝在晚风中。
见过太多的人哭了,虚伪的泪,算得了什么。
只是……
看见她眸中升起希望,又见她落入无底的绝望。那滋味太美妙。
沈从霖低低的笑了两声——
行吧,无论是美人计还是苦肉计,他都受着。
——小娘子,你可千万别死得太快。
让爷多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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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婉后面养伤,什么活都不需要做,整日趴在床上。
一日三餐,都有丫鬟来喂。
小簪每天为她上两次药,再加上药补,身上的伤肉眼可见的治愈了。她压低声音道:“我今天去取燕窝的时候,听到管家出事了——好像是贪污了府中的大量钱财,证据确凿。侯爷命人打了他四十大板呢!现在,我们候府有了新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