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忙碌下,总算把遮雨布搭起来。二伯又指挥其他人,把墓坑里的水刮出来,埋上新的土。等这一切都弄完,已经是晚上时分,二伯又叫上其他帮忙的人一起去曹石络家里吃饭。
虽然是白事,可该有的流水席还是已经准备好,好在晚上时分,冰冷的大雨仿佛是已经洗净世间的污秽,慢慢停下来。
雨水过后的空气显得特别清新,只是让人简单的呼吸都觉得大脑一片清明。
曹石络挨个桌给人敬酒,未过门的妻子苏木木捧着酒瓶跟在他身后。这也是这里的规矩,也算是一个不成文的习俗,要感谢所有的宾客,还要感谢所有帮忙的人,所以这杯酒,曹石络必须敬。
因为是白事的关系,并没有几个人跟曹石络开玩笑,大部分的长辈,都是一口将手里的酒喝光,然后拍拍曹石络的肩膀,给曹石络无声的安慰。
曹石络没有哭,也没有笑,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一桌一桌的走下去。原本这一圈酒下来,本来就没什么事。可等到二表哥这边,却出现了问题。
曹石络把酒杯递给二表哥的时候,他抬手把酒杯打翻,冷笑道:“曹石络之前不跟你要解释,那是因为我们兄弟不想姑妈不能入土为安。现在姑妈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你爹还当缩头乌龟呢?还不出来给我们兄弟一个解释吗?”
曹石络看看二表哥,没有说话,捡起地上的酒杯递给苏木木,示意苏木木再倒一杯。苏木木有些不太想倒酒,在她看来,这样给脸不要的人,没必要给他敬什么酒。
“倒酒。”曹石络声音沙哑,宛如声带被撕裂似的声音,让苏木木心疼的心忍不住颤抖。
曹石络抬头看苏木木一眼,眼神中隐约透出一抹不容置疑的神色。苏木木心里微微叹一口气,举起手里酒瓶,给曹石络手里沾满泥土的酒杯倒满。
曹石络转身再次举到二表哥面前,眼睛直视对方,酒杯举到半空中,示意对方喝酒。周围酒席也差不多都知道什么事,纷纷放下筷子,转头看着这边。
“曹石络,我要的是解释,不是要你敬酒。”二表哥看到满是泥水的杯子举到面前,心里怒气蹭蹭上涨,反手再次将酒杯抽飞出去。
酒杯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曹石络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而是转身从苏木木手里接过酒瓶,拿起桌上的酒杯,再次倒下一杯酒。第三次举到二表哥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对方。
二表哥那个怒火,瞬间高涨,几乎将他彻底吞噬。他发出一声低吼,抓住曹石络的衣领,一拳就砸在曹石络的脸上。
鼻血瞬间就涌出来,滴在曹石络手里的酒杯中。血液在酒水中炸开,化成一团团怪异的血雾,在透明的酒杯里化开,将所有酒水都融成红色。
苏木木惊叫一声,跳上来就拦在曹石络身前,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就这么站在曹石络面前,直面一个充满怒火的壮硕男人。
“你做什么?怎么能打人?要解释要解释,一天到晚跟我们要解释,我们该跟谁要解释?”苏木木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拿出来,吼起来的声音比几个男人加起来都还要大。在农村的深夜里,显得特别的响亮。
二表哥没对苏木木动手,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觉得对一个女人动手太掉价,目光越过曹石络,冷笑道:“你们曹家人是不是都习惯性躲在女人身后?曹解放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有本事站出来,身为男人就应该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这么藏在女人身后,你觉得能解决问题?”
苏木木正要说话,被身后的曹石络拽了下,她就看着曹石络从她身后走出来,手里端着那杯被血液浸染成红色的酒。
“请。”曹石络从苏木木身后走出来,举起手里的酒杯,只说了一个请字,再也没多说任何话。好像刚才二表哥说的那些话,他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二表哥看着眼前举着酒杯的曹石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