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石络轻笑起来，他转头看着身边的秦画诗，声音轻轻的道：“你说的太轻描淡写了。两套别墅加一台车，这可不是多少人无法达到，是大多数人都得不到的数字。就说那台车，多少人都只能看着却无法得到？更别说两套别墅，随便拿出去一套，穷极一生连看都不看的人，更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跟你说，曹石络你就这一次机会。是站在大部分人头上俯视他们，还是被人踩在肩头，抬头看着别人鄙视嘲笑的脸？我相信，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希望你也不会例外。”秦画诗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曹石络手在别墅的栏杆上轻轻敲打，摇摇头道：“社会很复杂，人性也多变。但像你说的那样，喜欢踩在人肩头俯视别人，还是要被踩在肩头鄙视，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这种事，我十年前就曾做过，当然那时候是在懵懂无知中，被迫选择了被鄙视，被嘲笑的人生道路。十年的时间，让我成为一个笑话，成为一个失败者。成为妻子眼中的窝囊废，儿子眼中的不合格父亲，父母眼中的不成器的儿子，同事眼中的废物，你们这些领导眼中的软柿子或用来杀的鸡。”
说道这里，曹石络停顿了好一会，然后才继续开口道：“我也曾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有钱了该做什么？我也梦想过，不在为每日三餐而焦急，不在为天天都做别人眼中的寄生虫，遇事不前，唯唯诺诺，成为真正有担当的男人，成为电视上的男子汉，顶天立地。可笑吧？因为现实的社会是另一个样子，跟想象完全不同。被压垮的腰肢，想要直起来有多难？被生活折磨残存的一口气，能不能提起来？不剩下半点的奋斗信心，想要重新建立又有多么困难？被岁月吞噬掉的梦想，想要重新找回来，又要需要多久？其实不需要太久，只是一晚上，又或者从楼上跳下来着地的一霎那。等在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整个世界都不一样，整个社会在眼前都变了样。”
曹石络再次暂停说话，转头看向天空，眼神透出一抹追忆。他仿佛看到了大哥的身影，在半空中对他笑着挥挥手。
一连几个问题，让秦画诗有些懵逼，他弄不懂曹石络到底要说什么，尤其说什么跳楼乱七八糟的，感觉像是在听一个故事。从对方的话里，他能听出来，曹石络其实对两套别墅一台车动心了。
“我曾经以为我会一直一直唯唯诺诺下去，曾经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站在妻子儿子面前要低头，站在领导同事面前要低头，面对陌生的冷眼我还要低头。可经过那次的纵身一跃，我想明白了很多。我是个俗人，与天下众多俗人一样，这么大的东西放在眼前，要说不动心，那真是扯淡。可我又是一个重生的人，想要重新做人，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弥补自己过去浪费的时间与岁月，所以，我宁愿选择让自己不动心。也许因为拒绝这些东西，我未来会变的非常难过，但我过的很舒心，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心那天有一座大厦倒下来会死多少人。”
“前些年我活在愧疚中，那座没装修的大厦，倒下来给我的只有噩梦。你知道天天做噩梦的感觉吗？你知道每天晚上半夜醒来，却又担心惊扰妻子跟孩子，独自一人站在天台上的感觉吗？这些感觉你都没有，也不曾有过，可能你觉得，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理所应当的。因为在你心里，别人的命根本就不是命，在你们所有参与者眼中，都不把别人的性命当成命。漠视他人生命这种事我做不到，所以也就没办法与你们同流合污，你也不用再多说什么，咱们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多说除了让我反感，没什么作用。你就安心等着，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人谈心，我这边你就不需要多操心了。”
“曹石络，你，你还不满足？你到底想要什么？两套别墅一台车，梦寐以求的生活就摆在你眼前，你还想要什么？给你这么多，还不能弥补你十年来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