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怕得像只小鹌鹑一样,顿时起了玩味的心里,他坐在床边戏谑道:“朕方才明明听见了一声十分清脆的‘噗嗤’。”
全福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说话断断续续的,“奴才……奴才只是觉得陛下的床很……很软,奴才从来没有……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所以……所以心里高兴,一高兴就……就忍不住笑了。”
“哦?床很软啊,那你要不要再躺躺?”
全福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眸看着陛下,观察着陛下说话的真伪,可同陛下时心里压力实在是太大,于是眼神低了下来,在床榻上停留了一下。
慕翎误以为这个小奴才真的想再躺一躺,眸色一敛,伸脚踹了一下全福的肩膀,“贱奴才。”
踹得不重,但全福太瘦弱了,直接摔了下去。
全福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他怕陛下把他罚到奴役所,虽然一开始并没有那么想到御前来,但既然换了轻生的活计就更不想再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地方了。
然而久久都没有等到陛下的下文,等他壮着胆子再抬头时,发现陛下已经放下了床帐,似乎是睡下了。
全福又默默地将头低了下来,一直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只是跪着跪着不知不觉地趴了下来。
屋子里实在是太暖和了,热得人昏昏欲睡,全福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虎口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还是有些于事无补,头一点就睡了过去。
半夜,慕翎渴得难受,便要起身倒杯水,刚掀开帐子,就看见了一个弱小的身影。
那个小太监居然没有走,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慕翎站起身,走到全福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腰间。
全福睡得正香呢,梦里啃着鸡爪子,忽然美梦被人搅和了,鸡爪子飞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着一个明晃晃的身影,由于睡蒙了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闷声道:“唔,困,怎么了?”
慕翎没有说话。
全福眨巴眨巴着眼睛,过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瞌睡虫跑了大半,“陛下!陛下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是陛下的寝宫太暖和了,奴才……才一不留神睡着了……”
“你倒是会找借口。”慕翎嗤笑了一声,又坐回床上,撑着脑袋看着他,“朕渴了。”
慕翎不喜欢夜间睡觉的时候有人在自己屋里,都让他们守在门外,所以向来要喝水什么的也不会叫人进来,不过现在屋里有个现成的人儿,自己倒是懒得动了。
“奴才这就去倒水!”全福立刻领命去倒水。
全福赤着脚“哒哒哒”地跑走,又“哒哒哒”地跑回来,端着一杯不冷不热正好好的茶水。
他记得童玉说过陛下只喝六分烫的茶。
慕翎正好受用,喝了一杯,将空杯子递给了全福。
全福毕恭毕敬地接过,听到陛下说了一句,“出去守着。”
“是,是,陛下!”全福的语气都染上了轻快与高兴,“解脱”两字都要写到脸上了。
慕翎不觉好笑。
他身边的人都是些人精,擅长带着一张假面恭维讨好人,这个倒好,喜怒哀乐都放在了脸上,一点儿都不知道隐藏。
到底是个新人啊。
然而过了没多久全福又折了回来。
全福连头都不敢抬,他也不想回来的,如果能走,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可是小荣说过一定要换衣服的。
“回来做什么?”
“奴才还没有换衣服。”
慕翎抬眸看着他一身丝绸制的寝衣,衬得他更加的单薄,不禁拧起了眉头。
苏义这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教他?
“换完赶紧出去。”慕翎甩下了帐子,再没有理会他。
全福以飞快地速度将衣服换好,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关上门全福重